攻速度大吃一惊吧?帝国军还真是擅长打仗到令人厌恶的地步。
「呃!该死,这群手脚不乾净的马铃薯混帐!」
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放弃迎击,以逃走为目的的连续展开光学系欺敌术式。
同时靠著意志力将险些模糊的意识强迫固定在现实世界,鞭策光是要避开追击就发出悲鸣的肺部上升到高度八五〇〇英尺。
紧接著,直到刚刚都还摆出追击姿态的敌魔导师们,就像是兼作牵制似的连开数枪,并不经由统一射击的发射爆裂术式后,就回转离去不再理会自己。
大概是已拉开距离,让敌指挥官放弃击坠自己,把优先目标改为扫荡司令部设施吧。这种展现出具有明确目的感的状况证据到令人厌恶的想法,甚至能感受到一种违反人性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理性主义的味道。
在这种情况下,这对毕安特中校而言所代表的意思……即是──意味著送走自己的友军司令部将遭受攻击的结果。
不会遭到敌军追击的安心,以及远超过这份安心,对于牺牲友军换来自己逃出生天一事感到羞愧的念头。自己的现况,导致了无法抑制的愤怒。
「抱歉……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紧握的拳头,愤怒地颤抖著,在缺乏氧气的高度断断续续怒吼而出的话语,是宛如喘息的愤慨。对只顾著朝地上的前线指挥所肆无忌惮发动攻击的敌魔导部队所怀有的羞愧愤慨,是源自于「那本来不该是我们所要保护的事物吗?」的想法。那么为什么,自己甚至不惜将地面部队作为诱饵也要逃走呢?
自身的悲惨与屈辱。
纵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洪流,他也依旧克制著,一味朝后方拚命飞行。
这全是为了防止友军的战线崩坏,是就算牺牲一切也不得不执行的任务。
「……HQ(司令部)请回答,HQ?该死的混帐东西,居然连不上。都这种时候了,防空管制官究竟在是混什么啊?」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焦躁感的驱使之下,语带愤怒朝著毫无回应的莱茵方面军司令部的线路发出呼叫。当然,因为是这种状况。他也察觉到对面陷入严重混乱的情况。
但就算是这样──毕安特中校不得不在心中参杂侮蔑之意喃喃抱怨。居然让帝国军魔导部队侵入到这种地步都还毫无警报。莱茵方面的防空管制官是统统跑去睡午觉了吗?
这让毕安特中校错愕不已。尤其是迎击只要在初期反应慢了一步,接敌就会变得极为困难,就更是让他错愕。
「……莱茵方面军司令部、莱茵方面军司令部,听到请回答!重复一次,莱茵方面军司令部、莱茵方面军司令部,听到请回答!」
是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电波传送不到吗?对于参杂著这种焦虑,不断透过演算宝珠发出呼叫的毕安特中校来说,对面毫无反应的事实让他急得有如热锅中的蚂蚁。
让他只能一面大骂「怎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一面在焦躁感的煎熬下飞行。
「该死,值班人员是睡死了吗!在这么重要的时候!」
因此他始终气愤不已地怀著要冲进司令部里大肆抗议的念头,并以濒临极限的战斗速度持续飞行,然后,目睹到眼前的景象。
「……这是怎么一回事?」
塌陷的大地,冒烟燃烧的司令部设施。
那曾是被称为莱茵方面军司令部的设施群。
地面上东奔西跑疑似在进行消防与救援行动的士兵们,是身穿共和国军军服的士兵。
那么,这里就曾是莱茵方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点。
这里曾是那个地点。
冒著黑烟,陷入无法挽回的混乱漩涡之中的这里……这里是?
「这里是司令部?这怎么可能……」
统一历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六日 海上:帝国军潜艇操作室
要说到潜艇的舰内空间,虽说是迫于必要性却也极为狭窄,因此不习惯搭乘的人员,大半都会落得在身体某处撞到潜艇后嘀咕抱怨的下场。
一般来讲的话。
「打扰了,听说特莱杰舰长有事找我。」
突然以敏捷的动作不用弯腰就穿过舰内舱口出现的,是航空魔导大队的指挥官──谭雅‧提古雷查夫少校。
就唯有她看起来,至少暂时没有机会因为在狭窄的舰内通道里到处撞来撞去东闪西闪的模样被潜艇的船员们窃笑嘲弄。
毕竟,她就某种意思上有著破格的身高。一般就连个子矮小的水兵也必须要弯腰才能通过的舰内空间,以她的身高来说,也明显不会构成太大的障碍。
……只不过,就算有人想特意指出这件事,只要那个人拥有著正常的脑袋,就会因为她所配戴的战功证明──略章的数量而打消念头吧。
「少校,潜艇搭起来的感觉如何?」
「是的,搭乘起来相当安稳。就连所供给的餐点也非常美味,让我感动得痛哭流涕。」
边悠闲打著招呼,边确实别曲手肘,致上海军式敬礼的提古雷查夫少校表现得万无一失。
霎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该佩服还是该惊讶的舰长,也缓缓地回以陆军式的答礼。
他认为这虽是自己的船,但至少要对乘客致上敬意。
毕竟,对方虽是搭顺风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