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混帐,应该要再多珍惜一下学长的胃啊。
「还真是令人难过。话说到这,虽是无聊的小道消息,但我听说市内存在着游击队。」
「耳朵太好也很麻烦呢。是把某些声音听错了吧。」
「所以,我们的敌人就只有共和国军吧。」
终究只有。没错,会有军官特意确认我们的敌人「终究只有」共和国军吗?倘若是寻常军官的话,甚至不会对这件事存有疑问。毕竟在莱茵战线,说到敌人就意味着是指共和国。
「这还用说。他们可是一群不遵守陆战公约的家伙,必须要立即去保护非战斗人员。」
然而,正因为如此,会重新确认「敌人」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倘若不是明确理解这所代表的意思是不会这样问的。
「还真是个大舞台。豪华绚烂地以寡敌众,是要争取时间吗?」
「哎呀,少校。看是要胜利或是去英灵殿,就选你自己喜欢的一边吧。」
「也就是歼灭取胜的命令吧。」
也对,会做出这种解释确实是无可厚非。
除了实行在理论上不受法律限制的区域歼灭战之外,还有办法获胜吗?
换句话说,这就像是在命令她成为大量杀人犯,甚至算不上战斗。
就算要根据军大学的法学解释正确到何种地步来决定做法,依旧只能认为这明显是以屠杀作为前提制定的计划。
不对,也有听过谣言,这项计划与她本人有关。这个表情,这份从容。看来谣言不见得都是错误的。她异于人类的程度让人不得不这样想。
「啊,还有,昨日一一〇〇有向亚雷努市发出避难劝告,不过你可以认为该市已完全遭到占领了。」
「这也就是说?」
「全部解决掉,上头是这么说的。在法律上,那里就只有共和国军部队。」
就老实说出来吧。就算隐瞒也几乎没有意义。毕竟,这名仿佛战斗机器的军人所需要的单纯只有许可与命令吧。
她会严守规则,这反过来讲,她绝对不会打破规则去做些多余的事情。这家伙似乎对自己设置了某种奇妙的限制。
「太糟糕了。我们这下往前是地狱,往后也是地狱吧。」
提古雷查夫少校大言不惭地开口说道。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那个脸颊泛红的欢喜笑容是怎么一回事!嘴中露出的牙齿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能够……笑得这么开心?……该死的吸血鬼。
「……这是都市镇压战。是与时间的战斗。」
还好没有人发现自己在这瞬间退缩了。
边怀着这种想法,军团长边自觉到从她身上感受到明确的恐怖。
「这不算什么,该市已完全遭到占领了吧?既然如此,只要连同市区一起蹂躏就好。」
「少校?」
「倘若有民间人士在就会受到限制。但既然已完全遭到占领就不用客气了。」
你所谓的不用客气是想做什么?军团长压抑着打从心底想要这么问的心情。他对自己说,这肯定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只不过,还真是遗憾。」
这样骰子就掷出了吧。
对掷骰人来说,恐怕从未有过如此让人作恶的骰子吧。
「『嗯,还真是非常之遗憾且无可奈何』。可是,我们是军人。既然是命令,就只能让瑰丽的亚雷努市付之一炬了。」
该死的恶魔。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这两个该死的混帐。
看来为了赢得胜仗,他们打算不择手段。一如字面意思,用上所有一切能用的手段。
就算陷入疯狂,就算要不择手段犯下某种罪行,也要赢得这场战争。就算是军人,也已经坏掉了。
「……军人可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啊。」
「是的,就跟您说的一样。可是,不论是谁都无法随心所欲地过活。」
就如你所说的,提古雷查夫魔导少校。
只不过,应该也没有人比贵官还要适合当军人吧。或许地狱般的莱茵战线,对你来说是安居之地也说不定呢。
以最优先的召集命令,从最前线附近的待命壕被叫到后方安全的司令部壕,还以为会是什么事,结果是要解决渗透到后方重要据点的敌魔导师的排除命令。奉命执行反魔导师战斗,是极为普通的任务。
但不同以往的是,场所是在市区。而且还是以帝国军主要铁路运输网的枢纽——亚雷努市为舞台。要依照命令迅速俐落……而且要不择手段地排除,上头的上头的上头传来这种严命。
这对已经厘清状况,依照自己的方式理解事态的谭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想得简单点,自己的立场总归来说,就像是受命去粉碎布拉格之春(注:捷克斯洛伐克国内的一场政治民主化运动)一样吧。
敌魔导师似乎还有与其他大队规模的民兵会合,所以不是用战车,而是要用魔导师与大炮处理掉起义的民兵——这种单纯的命令。
倘若消灭暴徒就是这次的命令,这在谭雅所知的历史当中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让她有点失望。当然,考虑到补给线陷入危机的意思,这绝不是件轻松的任务。这种事谭雅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