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仔细一看,发现她别说是一脸烦躁,甚至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这下肯定没什么好事。
之前就曾宣称是平行追击,而进行追逐敌魔导师越过主战线多达五十公里的追击战。
至少要做好她会说出「夜间时跟我到敌战壕一趟」这种事的觉悟。
「航空舰队的蠢蛋们没逮到人,让敌魔导师渗透到亚雷努市了。」
然而少校口中说出的,是尽管做好觉悟也依旧感到震撼的话语。虽然早有听到风声,但在正式场合经由长官之口获得肯定,心情依旧很沉重。
前线主要补给地点的中继点沦陷这件事的严重性。倘若每天运送粮食的铁路设施宣告明天起将无法运作,不论是谁都很清楚这会对后勤造成致命性的影响。没有补给的战争,是连一介兵卒都不得不理解到事态严重性的明确地战略恶梦。
是因为事态危急吗?平时总是从容不迫的提古雷查夫少校也不掩情绪,明显表现出不愉快。毕竟,敌魔导师空降渗透到后方的传闻,就连格兰兹少尉都感到哑口无言。竟然会逮不到慢吞吞飞行的运输机!
「而且,他们还与民兵会合的样子。亚雷努如今已落入共和国军之手。」
这是个坏消息。但老实讲,这又怎么了?瞬间,以格兰兹为首的数名魔导师难以理解事情的严重性。战场的行动典范在排除敌人这点上,不会要求进行更深入的思考。
所以不论是民兵还是魔导师,就格兰兹所知是只要排除掉就好的问题。光靠魔导师与民兵应该不可能完全防卫住一座城市。欠缺步兵这个兵科,想要占领城市是痴人作梦。民兵或许能靠人数弥补,但怎么想都不认为他们能抵御组织战斗。
就这点来讲,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不论是好是坏,都是熟知最前线的做法,将遂行战争作为行动基准的战争产物。
「当然,我们要夺回城市。」
作为正确至极的结论,就连开口的谭雅自己也确信只能夺回城市。这是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战场。身处在这之中,这就只是换一个场地的事。与补给线遭到截断的恐惧相比,出击命令就某方面来讲早已习惯。不论是格兰兹还是谭雅,他们在战场上都很容易偏向偏激的思考,认为应该这么做就是充分的理由。
「然后,这里有个难题。」
然而正因为如此,平常时总是有效率地传达简洁作战目标的提古雷查夫少校,此时却刻意地吸了一口气。
仔细一看,周遭队伍中的大队主要军官们也各个表情僵硬。
究竟是怎么了?格兰兹也稍微端正姿势。
「亚雷努市……」
搞不懂情况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结果却让他错愕。提古雷查夫少校才说到「亚雷努市」就停住了。
就连冲向地狱的突击命令恐怕都会淡然发出的长官竟然犹豫了。抛开某种事物,硬是去做难以承受的某种行为。
从她身上感受到这种悲壮且沉重的某种情感。就在部队苏静下来,周遭鸦雀无声时——事情不太对劲。仿佛理所当然似的在意起出击状况的士兵们也开始感到疑惑。
而就像是要打断他们的疑虑,少校继续把话说下去。
「亚雷努市被认定已遭到共和国军占领。各位,我们在夺回亚雷努市时,必须要将共和国军『尽数』排除。」
啊?这不是极为当然的事吗?既然魔导师是以与民兵会合的形式占领城市,不将共和国军魔导师尽数排除会有很大的风险。这有需要说吗?
这称得上是难题吗?不太清楚状况的格兰兹少尉陷入混乱。
不对,正确来讲,大多数的补充兵甚至感受到这跟以往的命令没有两样。只是跟以往一样,依旧是听从长官命令出击——甚至让他们产生这种想法。
有人知道情况吗?寻求着疑问的解答,朝拜斯中尉的方向看去。在那里,看到表情略为紧绷的中尉身影。感受到某种异常。他的表情上明显浮现着紧张与动摇。还有像是要克制什么似的深呼吸。
只不过,这究竟是为什么?就连在莱茵战线都堪称菁英,拥有丰富经验的老练魔导师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当然,严禁攻击『非战斗人员』。只不过,针对城镇战的『物件损毁』已经获得了『破坏许可』,所以不列为禁止攻击的对象。」
然后是慎重叮咛的交战规则。极为普通的交战规则。硬要说的话,顶多是在市区攻击所造成的物件损毁能获得免责的程度。而这也只不过是包含在通常的程序之中。
「此外,在与敌魔导师交战前与排除后,要分别进行投降劝告。」
我有……我有哪里忽略了吗?茫然陷入不太清楚的不安感之中。
「请注意,在进行投降劝告时,要暂时停止交战。」
所传达的事情本身跟平常出击时一样。硬要说有哪里不同,就只有城镇战的部分。
当然,也有几项交战规则的限制因此改变。只不过,即使交战规定的限制有变,但主要任务依旧是反魔导师战斗。
……应该是这样才对。
硬要说的话,就是投降劝告吧。可是在城镇战中,让敌部队投降所造成的牺牲会比扫荡战来得少是显而易见的事。就算遭到拒绝,也只是进行有点麻烦的扫荡战就能解决。
「倘若敌方接受投降劝告就没问题。『倘若不接受,就要改进行扫荡战』。以上。」
实际上,长官的语气也极为平淡,就跟往常一样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愿意投降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