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则与价值观来说太过艰辛。有必要进行典范变迁。」
以攻进敌国城下,要求签署降书的方式取得胜利,已是不可能的事。除了像帝国对达基亚,或是对协约联合这样国力有着压倒性差距的事例之外,很难要求对手全面投降。只要看现在这种恐怖的战争型态,就能知道列强之间的战争,有必要流血到其中一方承受不住失血为止。
「不是追求胜利,而是避免败北。除此之外,最困难的就是要站到最后吧。」
「……杰图亚少将,也就是说你反对攻击计划?」
作战局的人疑惑地向他质问。他们的观念,终究只停留在这种程度。
不对,反过来说这才是常识。看在他们眼中,以攻击计划突破并蹂躏敌军是结束战争的一种程序。不过,这是错的。
「不,有关攻击计划本身,我个人是表示支持的。只是依我的愚见,我们有变更作战目标的必要。」
「你是说要改变目标?」
请说下去,不对,还是不要说吧。面对这同时带有正反两种意图的质问,杰图亚少将随口说出爆炸性的内容。
「作战的目的不该放在突破上,而是要强迫敌人失血。换句话说,就是要尽可能大量消耗敌人的攻击计划。」
结论,就是要消耗敌人。
『贯彻让敌人流血的行动,彻底粉碎敌方的续战能力。』
那个提古雷查夫的一句话。
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楚回想起那名年幼军人在军大学图书馆所说的一字一句。当她淡然述说起这个恐怖世界时的冲击,至今都还难以忘却。不对,考虑到现实正朝着她所说的方向发展,这份惊讶反倒是更加强烈了。她……提古雷查夫少校,究竟对这种情况预见到何种程度啊?
预测战争的发展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
常识会立刻转变,唯有新的战理会支配战场这点是共通的原则。能适应这种变化的军人相当罕见。但竟然有岂止是适应变化,甚至是预测变化的军人存在!
「也就是经由放血战术,让敌方大量失血导致崩溃。这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某人不经意颤抖摇晃起椅子的声响,莫名清晰地在鸦雀无声的室内响起。完全的沉默。
面对这种反应,杰图亚的心情却非常平静。不对,严格来讲,他甚至对提古雷查夫少校怀有同感。她在图书馆淡然述说的语气,肯定是因为理解到这一切,如今总算是察觉到了。
突破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绝对性的庞大。纵使能够突破,我方也会大幅消耗吧。而害怕战局恶化的联合王国一旦闪电参战,推进的战线很快就会被推回原位。如此将会是对帝国来说最糟糕的结果。
不仅毫无成果,战线还被推回原位,一切就只是白白流血的话,士兵们也会丧失战意。
至少,我怎样都不觉得自己能把这样的部下再次派去突破战线。这种事,就连下达命令都是枉然。既然如此,只要让敌人犯下这种错误就好。
让共和国难堪地大量失血,等待他们溺死在自己流出的血海之中。
杰图亚少将相信,这正是我们帝国军所能采用且唯一能选的较佳选项。也就是说,战争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展现骑士道精神,极端来讲就是要专注在能多么有效率地杀害敌人一事上。
换言之,就是这次的大战将无法避免成为总体战。
「因此,要彻底地打击敌兵与敌物资。所以我请求针对这点制定攻击计划。我的发言就到此结束。」
这肯定有着一个几乎能确实预见的未来。在座的同僚、部下们的僵硬表情,或许代表了这个意思吧。
他疯了——他们的表情如此述说着。
他所提出的作战方案,不论以谁的常识来看都接近是本末倒置。局部性地放弃国土防卫,以歼灭敌野战战力为优先。然后还要将旋转门机制带入决战之中。这是本该防卫耝国的军队所该采取的作战吗!是任谁都很可能发出这种质疑的状况。
然而尽管如此,在座所谓的参谋这种人,迟早都会理解到吧。理解到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道路可走。尽管不清楚他们是何时注意到的,但他们确实是基于军事上的利益,注意到能在情感之外肯定这项提案。
「我赞成。我们应该把主要目标明确地放在歼灭敌野战军上。」
无视尽管如此却依旧犹豫的众人,在场的卢提鲁德夫少将以明确的话语,强力支持杰图亚少将提出的打击敌野战军的构想。
怀着或许会遭到后世严厉谴责的觉悟,卢提鲁德夫仍旧伴随着自信坚决说道。
让许多有前途的年轻人互相厮杀,竞争出血量的疯狂世界。我们将很可能作为元凶在历史上留下污名。既然如此,至少要亲手替这场战争拉下闭幕。
「我有一个计划……要向前迈进。所渭的『向前方脱离』,这或许正是解决这个事态的最佳解决策略。」
于是他提出一个偏离常识的提案。所谓不是针对国土,而是针对士兵发动战争吧。
…………神呀,为什么祢能容许这种事?
呕光胃液,将昨晚的晚餐吐光光的沃伦·格兰兹魔导少尉,在宿舍的角落仰天叹息。
光是回想起来,整个人就仿佛才刚刚经历过那场恐怖的经历一般。用铲子朝不认识的共和国军士兵的头盖骨敲下去,仿佛发疯似的不断挥舞着铲子。然后在被命令拖回现实后,紧接着就是脱离命令。
尽全力将魔力灌注在演算宝珠之中,全神贯注地翱翔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