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说个好消息吧。散发着这种感觉的少校,一一注视起我们每一个人。尽管身旁的伙伴们似乎住期待会有什么奖赏,但我可不一样。
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我们要举办一场加深友谊的休闲活动。从现在起出发郊游,彼此干杯寻找新的朋友,然后招待他们回家。也就是要举办一场派对。」
少校话一说完,尽管不知道是哪来的,但交到手上的是一本写着远足规定的小册子。郊游的步骤?
首先装备手榴弹与铲子,并准备好步枪与演算宝珠。夜间迷彩采用CQB(室内近身作战)对应装备。顺道一提,未经许可就使用演算宝珠与步枪,将会遭到射杀或扑杀。共和国军士兵也是人。也就是能成为朋友?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铲子把他们打晕?
……在古代,人们会为了交朋友用拳头交流?
今日我们是文明人,所以要使用文明的利器铲子……?
「她疯了。」
尽管没人说出口,但大伙皆露出这种表情。这是在夜间强行带走敌兵的绑架任务。是所谓的情报收集行为,想当然是非常危险的任务。要强行带走敌兵,当然必须要接近敌方的战壕。
简单来说,就是要潜入有着机枪、各种重炮、步兵炮、狙击兵还有众多步兵等待的敌阵地,绑架在警戒壕以最大限度警戒的敌兵。
「……会死吧。」
接下来才是最严峻的部分。在用铲子与许多朋友交流后,就招待他们回家吧。但我想各位好朋友,应该会为了挽留我们做出各种行为。请各自摆脱他们的挽留,直到回家前都算是远足?
「顺道一提,尽管我认为恪守时间的各位应该不用担心,但还是补充说明一下吧。」
然后,少校甚至露出满面的微笑。啊,神呀。请务必拯救我们。
「动作太慢的人会被抛下。啊,想一口气晋升两级的人,就算留在原地也没关系。我们可没心胸狭窄到会去妨碍各位的升官喔。」
最初见面时,她也曾发表过类似意思的高说。还真是一字一句都是她话中的意思啊!
沃伦·格兰兹魔导少尉发现自己忍不住颤抖。
生存本能正发出嘶吼。是对战争、斗争,还有互相厮杀所感到的逃避与犹豫。
但就连这种本能,也屈服在提古雷查夫少校的一瞥之下。她所带来的恐怖是远远在这之上的巨大。随后,我们就像是被牧羊犬驱赶的小羊一般出击。哼也无法哼一声的,藏身在夜幕之中,以匍匐前进在最前线肃静地进军。
带头杀进敌阵的大队长所敲下去的铲子发出沉重声响,接着是数人的呻吟声。我们也浑然忘我地拿铲子朝大意的敌兵脑袋敲下去。
然后,究竟过了多久时间呢?
哪怕体感时间就像是过了一辈子这么久,但现实时间就只有经过几十秒而已。
短暂的一瞬之间。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就让警戒壕特定区域的士兵们丧失反抗能力,或是永眠。
有别于在军官学校学到的枪杀,一如字面意思挥下铲子所传来的冲击,至今仍残留在手上。那种感觉。仿佛把某种东西打烂的感觉,至今仍支配着身躯。
要是就这样被置之不理,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时间到了。中队,把俘虏扛起。新兵们负责掩护。三十秒后解除魔导静默。要冲出去了。全员对时,三、二、一、开始。」
只不过,以感受不到一丝动摇的平淡且仿佛耳语一般的声音发出的命令,将他拉回现实。灌输在大脑里的命令与训练让身体缓缓动起。他就是被这样训练的。是训练救了自己。
在接到命令的三十秒后,以全力启动演算宝珠并同时跳跃。
一溜烟地飞向友军防卫线。短短数分钟。只需要飞行的简单步骤。感觉却令人恐惧的漫长。炮击声让心脏发出悲鸣,呼吸好痛苦。
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恐怖。
当来到高空,抵达为了避免误射的通往友军后方据点的安全轨道的时候,紧张感一口气松懈下来,全身充满着倦怠感……为什么少校还能从容地唱着赞美歌啊?
当天起床后,做完每日训练的体操并用完餐的提古雷查夫少校,就像是要摆脱迷惘似的伸手拿笔。
倘若是后方据点,就还有邮局服务。如有必要,当然也可以寄信。
军邮局虽然寄送时间会有点延迟,但就跟大部分的普通信件一样会运送到后方寄送。
只不过,像她这种举目无亲的人,并没有能写私人信件的对象。
顶多就是正式与非正式信件的差别。
而在这封信件上,她写起属于正式信件的内容。然而很罕见地,她就像是不知所措似的,在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后,以不习惯的动作写起信来。
这是她早已经写过好几次的文件,当然可以把这视为工作俐落书写。但唯有今天,就连笔尖都让她感到沉重。
不对,这种信能流利写下去的人比较有问题吧。
『钧鉴
亲爱的兹伊堤·奈卡·泰亚涅准尉的家属。
下官是谭雅·提古雷查夫魔导少校。是他的长官。
这次我非常遗憾地要向各位家属报告一件事情,这位对各位来说无可取代的年轻人——兹伊堤·奈卡·泰亚涅准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