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雅·提古雷查夫魔导少校在这一瞬间,是该空域中最资深的军官。而所谓的负责人,必须得在某个时候做出决断。毕竟他们是因此获得责任与权限。要做出决断,即表示只能选择自己所相信的最佳方案。
只要看过大多数的自我启发书就会知道。来不及的决断毫无意义。太迟的决断也没有意义。当然不用说,也严禁轻率地做出决断。
这也就是说,最重要的是平衡感。这可说是管理职的必备技能。
而今天是个糟透的日子。在寒冷的北洋方面,视野不明的天空中。这尽管可说是最糟的飞行日子,他们却在回程路上遭遇到国籍不明的潜艇。就机率论来说,足以让人感到某种不自然操弄的尴尬结果。
而既然发现到,谭雅身为最资深军官就不得不进行对应。
在朝部下瞥了一眼,要他们展开部队后,发现他们的表情是令人讨厌的认真。
明明是只要发动一次攻击,就会一口气杀掉将近百人的同族相残。说起他们的表情,是绝对不会射偏的认真神情。真是令人讨厌的世界。对这人类活得不像人类的世界降下灾难吧。
顺便再让我补充一句战争法去吃屎吧——谭雅在心中碎碎念道。
不管再怎么说,无害通过权的规定当中遗漏掉潜艇也疏忽得太过分了。是打算套用罪刑法定主义吗?还是要等待海事法庭的判决?别开玩笑了。
眼前正有一艘国籍不明的潜艇,为了逃避我等帝国军开始急速潜航。而且还偏偏是在我担任负责人的时候。动作相当快,恐怕不到一分钟就能完全潜航。只不过,一分钟这个数字虽短,却也还没有流逝。
现在还来得及。
潜艇的装甲就跟废纸一样。甚至预测过对舰攻击的大队火力,有可能瞬间击沉。
会感受到部下正向自己投以期待下达攻击许可的视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那就仿佛是猎犬在寻求饲主许可的视线。谭雅虽然表面上是平静地承受这种视线,但她的心中却刮着难以说是平稳的暴风。
我是负责人。换句话说,就是我必须要负起责任。
击沉国籍不明船舰?别开玩笑了——谭雅轻易否决这种妄想。
战争法并不认同交战国彼此之外的交战。而且最糟糕的是,联合王国船籍的船只正在附近航行。在中立国船只面前违反战争法?
这所引发的诸多问题会确实掐紧我的脖子。这毫无疑问是守规以前的问题。如不想沦为政治的代罪羔羊,就算只是表面上,也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合法。
那要放过吗?眼睁睁看着不明舰艇浮上水面却不去临检?这才会在帝国军内部发展成严重纠纷。倘若让国籍不明船舰逃走,就算是迫不得已,以自己在军组织内部恣意妄为的立场,我是不可能被轻易放过的。在这片海域活动的不明舰艇,所装载的货物想必也很重要。放过也是不可能的选择。
然后潜艇只要努力的话,可以维持两天左右的潜航逃跑。既然没有声纳之类的仪器,一旦让潜艇逃脱,想要再次捕捉实际上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心须被逼迫到这种地步?
说起事情的开端,让谭雅深陷困境苦恼的原因,是在与协约联合舰队交战后,在回程之际收到的一道无线电通讯。
「……大队长!收到急报,两点钟方向,在领海内有关灯航行的可疑船只。」
想说应该发现不到什么东西,但只要起飞就能领到空勤加给而从基地启航,结果却与协约联合舰队大战一场的回程路上。要是不赶快靠着温暖的暖炉喝点咖啡,谁干得下去啊——正当谭雅开始深深感到烦躁时……
紧急传来发现可疑船只的报告。似乎是那些勤劳的家伙们发现到的。
究竟是谁啊,做这种超出薪水分内的工作。半是佩服半是错愕的谭雅几乎歪着头好奇,然后叹了口气,心想:真讨厌,这下不是连负责对应的我都得无薪加班了。
自己的大队在先前的偶发战斗中受到些许损伤。处于不想「积极地」参与战斗的状况。只不过,也没有损伤到需要避免参与战斗。
「没办法无视呢。发出询问。」
既然不是能无视的状态,外加上虽是回程途中,但自己的部队是距离最近的部队这点,也是让她放弃抵抗的根据。虽说不情愿,但在工作上不会放水的谭雅与其大队,平安无事地在通报的海域上发现到可疑船只。
「是我国的运输船吗?去对照船籍。」
「他们自称是联合王国的渔船母舰莱达鲁号。」
尽管在呼叫后经由通讯获得答复,但对方的回答也让谭雅烦恼起来。
就算从事北洋渔业也不奇怪的联合王国的渔船母舰。她是曾听闻过,这片海域作为渔场有一定以上的渔获量。就算在这里捕鱼,也一点也不奇怪。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允许毫无作为就放他们走。
「……跟他们说要临检。」
「可以吗?要是花费太多时间,会影响到回程……」
「既然都询问了,就没办法无视。这里可是交战国间的领海。」
连带地,就算想视若无睹,他们的船籍也有着不小的问题,这也很让人头痛。
中立国船只确实有自由通行的权利,但同时我方在交战国领海上也具备临检的权利。该死的是,倘若不调查在这种地方徘徊的船只,就会被要求提出相对应的理由。
一难过去又是一难。真是该死。我是想有效率地工作,而不是想要工作,却怎样都无法如愿以偿。
「莱达鲁号,这里是帝国军参谋本部直属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