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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用耳朵听音就能判断出大致状况。人是很容易适应环境的。如果说适应环境是人类这一种族的特长,那么,就没有能比战场更容易发挥这一特长的地方了。虽然这么说,就算人类能够适应……但在战场上怀着战斗以外的杂念,可是纯粹的奢侈行为。
人类能够像人类一般思考是非常值得称赞、非常文明的事吧。我绝不认为文明是一件坏事,但,我们不能推定不论在何时何地,“文明”都会恒久地存在。
虽然令人悲伤,但这就是现实。
毕竟占领了联邦军人费心费力建好的战壕,战壕原本的主人会愤怒到失去理智也很正常。他们宁愿将这块阵地变成【曾是己方阵地的遗址】,也要倾泻无数炮弹把帝国军空降部队潜伏之处的地皮犁一个遍。
挖坑,挖完了坑自己再把坑给填上。
有人从教科书上见到过这种事情吗?
要是共产主义者能去学习学习凯恩斯主义,学会了之后直接转向市场经济就好了!要是能和平地建造一栋自己的房子,还算是有点劳动生产率!
谭雅趴在地上,在脑子里半开玩笑似的这么想着。自己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除了【活下去】之外,哪还有奢求其他事物的余力?
正因如此,她才会祈愿和平。
凉州词中有言,君莫笑。虽然此地没有夜光杯,但东部战线确实是个只要醉卧沙场就会冻死的地方。
虽然有些不同,但结局都一样。
古来征战几人回。
对,这就是战争。
即便如此,谭雅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断挣扎。
代替琵琶声的是联邦军军团炮兵奏响的效力射,这一令人忌惮的战场音乐在耳旁轰鸣。没什么经验的新兵们则死死趴在地上颤抖着,动弹不得。换句话说,非常不幸,他们就是参谋本部为了给本次空降作战凑数而塞进来的本应拥有光明未来的人力资源。对于这些人来说,如果能让他们积攒出更丰富的人力资本,派到此处倒也不坏。
为了对这些新兵们展示自己的善意,也就是说,基于纯粹的利他主义精神,我给他们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脚,并饱含温情地吼道“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给我动起来!”并和副官们一起,边祈祷着敌方的炮击能够尽早结束,边稍微移动着位置。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不管是帝国的战壕,还是联邦的战壕,战壕都是战壕。
联邦军的工兵部队看来是准确无误地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刚刚夺取的联邦军亲自挖好的战壕即使面对过去主人的重炮,依然坚实地发挥着自身的职能。
谭雅苦笑道,这和过去相比,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吗?
“竟然又模仿起了莱茵战线”
冲进敌人的阵地,在刚刚夺取的阵地中,接受敌人反击火炮的洗礼!
这可真是…谭雅表情复杂地苦笑道。
常说,最终决定战争成败的是步兵。这或许是真理罢,但对于身为步兵的人来说,就很想抱怨一句“为什么最后偏偏会轮到步兵呢?”
更不用说,谭雅的兵种是【魔导师】。
退一万步来说,自己本来就不属于步兵。明明就不是步兵——
“……唉,怕不是要打成长期战了”
灰蒙蒙的天空中,时不时会飞过炮弹,这似乎就是东部一月的天气。不幸的是,战争是不能因为天气不好就放弃原定的计划,启程回家的。
“虽说如此,但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是在当初的莱茵战线,都还能换人休息,退到预备战壕里呢”
降落到联邦军的后方,如同桥上的贺雷修斯一般,不得不死守住这座桥。我们受到的命令是,在敌人补给线的要冲地带维持阵线,并在赤色奔流的正中心全力保证这座孤堡的存在。对我们来说,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得不全天24小时全勤无休了。
不会有增援,不会有救援。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由魔导师组成的空降部队。
毕竟,我们不仅可以像普通的空降兵那样从运输机上降落,在撤退的时候还不需要运输机来接收,可以自行返回,是非常方便的投射火力。
要是这样的投射火力可以切断敌方物流中枢的话?原来如此,确实是个高效且极具魅力的提案。自然,这个判断仅限于【用兵之人】,在基层干活的谭雅也就只能发出叹息罢了。
“中校,敌人有动静了!接敌!敌方步兵开始行动了”
听到拜斯少校的警报,谭雅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用缴获的轻机枪展开火力网,保存术弹!不要忘了,接下来会是场长期战!”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这可真是强人所难啊”
“少校,你说得对。不过,本次作战行动可是相当合理的”
只不过,坏也就坏在它如此合理,谭雅在心里叹了口气。
和拜斯少校说完话后,谭雅小声地抱怨了起来。
“不管怎么想,这也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唉。
在谭雅小声抱怨完的瞬间,仿佛在说还能抱怨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奢侈品了一样,敌军发射的大口径炮弹落到了非常近的地方,空气剧烈地震动。弹片甚至贯穿了防御膜,刺进了防御壳,不可谓惨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