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角色实在太有面子了,不是缪里也会喜欢的。
「那基本上,真的,行得通?」
虽然方法是缪里自己想出来的,可是她当时已经是睡眼朦胧。
说不定站到了舞台上,才感觉到这计画有多荒唐。
缪里担心的是,水灾会不会仅止于吓跑人的程度。会不会变成大教堂地下墓穴入口那样荼毒人民的大灾难。
从前她还是个恶作剧不考虑后果,捱骂就哇哇大哭的孩子。
缪里也真的长大很多了。
「行得通。」
我明确地回答。
兄长这么有信心的样子,反而让缪里更担心了。
「可、可是弄破堤防很简单,挡水就很难了耶?要是水流得比想像中还多,恐怕没办法临时喊停喔?」
而且从河边望去,看得出欧柏克的地势其实相当低。
破堤以后,饱含淤泥的水就会滚滚而来。
「而且,对,欧柏克会陷入混乱吧?可是霍贝伦那个醉鬼只能靠自己喔?就算事先威胁那群冒牌货去救灾,顶多也只有十几二十个,真的能让那里的人平安逃到艾修塔特吗?」
缪里说到这里深呼吸,又补充道:
「再说,每个故事的坏人到最后都很赖皮。要是淹水了,变得一团乱,说不定会跑去拿原先囤积的武器来反抗喔。」
我身为兄长,总是希望缪里能更像个女孩子,多读点烹饪或种药草的书。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到处乱看的冒险知识的确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为那里的人想的话,就不能带艾修塔特的卫兵过去了吧?如果找伊弗姊姊的同伴过去,就忙得过来吗?」
瘦弱少根筋的哥哥,当然不算在人手之内,迦南和鲁•罗瓦恐怕也不行。
对心目中的巨大构图而言,角色严重不足。
只凭寥寥几人是打不起仗的。
不过我并不慌张。
反倒对缪里没察觉怎么解决有些意外。
「就是你让马跑得那么粗鲁,刺激到我的脑袋,我才会连这边也想好了。」
听我又拿马的事出来戳人,缪里嘟着嘴打我的腰、抓我的衣服,可是动作里充满了期待。
我对缪里微微笑,也伸出手。
抓住的是她脖子上的小麦囊。
「你叫什么名字?」
缪里低头看看胸口,再抬眼看我。
「……咦?」
缪里。
那是从很久很久以前继承下来的名字。
她的红眼睛睁得像满月一样开。
「啊!」
这就是使这荒唐构想有血有肉的方法。
我本身确实弱小,但朋友可就不是了。
黎明枢机的力量,就是这么回事。
「那个、那个,呃,所、所以说大哥哥,你──」
缪里是急着想在脑袋里重新构筑整个计画吧。接下来的期待与兴奋,与灵魂面对困难的震颤,使得嘴里的话跟不上来。
她是个总是全力奔跑的女生。
我这个慢吞吞的哥哥,该扮演的是扶持她的角色。
「对,应该是都能解决才对。」
我托住缪里的背,让她转向欧柏克。
「一起创造好结果吧。」
缪里发出不成声的叫声,抱住我再跳开。
然后飞身上马,像个老练骑士那样使马匹高举前脚。
「大哥哥,上来!」
「不要骑太快喔。」
虽然她还会拉我上马,但我们家的小骑士才不会听那种话。
向伊弗借来的马全力起跑,吓得我抓住缪里。
大概是我也开始兴奋了吧,没有来时那么怕。
伊弗听缪里信心十足地说完计画后,压抑头痛似的扶额片刻。
怨恨地瞪着我,是因为缪里报告计画,表示经过了她哥的同意。
不过计画就是计画,在伊弗点头以前,我们不能随便乱来。
毕竟这件事必须和艾修塔特大教堂接洽。
破堤制造水灾这种事,对长年代替霍贝伦治理土地的艾修塔特来说无非是场恶梦。实际上,也得为收容难民做好准备。
想在人家门口搞破坏,该打点的都得打点好才行。
听我这么说,伊弗表情显得颇为懊恼,和被我抢了风头的缪里一个样。
接下来,我将这计画最重要的关键要素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