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说是满库财富漏出的光。
欧柏克那些对大教堂的指责,在脑海中响起。
「因为教会整个组织就像大市集一样,和领主自己去经营差很多。」
我往伊弗看,她耸了耸肩。
「就是不需要忙得汗流浃背,人就会自己过来捐钱。光是不需要另外收税来举办大市集,就不晓得轻松多少了。」
在欧柏克讲道后传传篮子,人们就争相捐献,征税的确是比也比不上。
「拥立冒牌黎明枢机,信徒就会自己聚过来的话,足够上演大教堂那套了。然后,武器的事也能够解释。」
缪里对此起了反应。
「武器?为什么?」
欧柏克和艾修塔特战力差距显著。凡是有正常判断力的人,都不会觉得欧柏克能打垮艾修塔特,缪里也是因此导出事情恐怕是艾修塔特自导自演。
若真是如此,他们要的就不是欧柏克的胜利,而是黎明枢机挑起战端的既定事实。说不定是想借此向世间宣传,黎明枢机是个会主动威胁既有权力的危险人物。
这样就能解释骗徒为何会有那么多武器。
可是伊弗的着眼点似乎与缪里不同。
「爱听战争故事的小小姐啊,请问攻城时攻方的战力,大概得是守方的几倍呀?」
缪里嚼嚼猪肋排吞下去,回答:
「大多是说十倍啦……」
「那这样还打得起来吧。」
伊弗啜饮一口以稀奇玻璃杯装的酒。
和缪里一起歪头猜想伊弗想说什么时,野丫头更把头伸了出去。
「啊,我懂了!你是说他们没有要攻打这里,而是在准备守城?」
「咦!」
伊弗在错愕的我面前很刻意地微笑。
双方战力差距,是极为巨大。
然而一旦转换观点,那些武器就会完全变成另一种面貌。
「那种开阔地形乍看之下不利防守,可是土地很泥泞。只要挖个壕沟围起来,攻方就会打得很烦了。泥泞会让士兵的脚步凌乱,穿重甲的骑士会陷得更深,马滑倒了又会疯狂挣扎,没那么容易攻下来。」
缪里嗯嗯点头,这样想也确实合理,但我仍不太能相信。
而且伊弗自己也摸摸下巴说:
「不过呢,他们是否觉得自己真的能撑到最后,就不知道了。」
这话倒是出乎缪里的意料。
「又说不定是想争取时间,在逃跑前多吸收点捐款吧。」
不会轻易攻陷,与绝对不会攻陷之间有巨大差距。
欧柏克有一群人因信仰之火凝聚在一起,艾修塔特则因为有许多人迁来这里而变得冷清,战力差距应该缩短了点。
可是艾修塔特不仅是拥有大教堂的大教堂城,还是选帝侯所统治的帝国城市。掌控范围大过这片泥泞的土地,甚至触及土地肥沃的领主。艾修塔特能动员的战力,肯定非同小可。
在门口擅自建城,连大市集举办权也抢,他们不会默不吭声。
因此他们十分有可能呼叫其他选帝侯派出援军,就算要打笼城战,欧柏克也是万分之一的胜算也没有。
这么说来,会不会真的是伊弗说的那样,想争取时间,尽可能吸收捐款和供品再逃跑呢?
「关于这点,我有话要说。」
默默听到现在的迦南开口了。
大概是圣职人员的习惯,迦南特地站起来,清咳一声说:
「我装成朝圣者,向圣职人员打听了一下,发现欧柏克要的还不只是大市集的举办权。」
伊弗眉头稍皱,迦南继续说:
「听说他们曾经讨过城墙钥匙。」
钥匙?我在不解的缪里身旁失声惊叹。
「难道他们想要自治权?」
有句话叫小虾米吃大鲸鱼,比喻自不量力。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要对方交出城墙钥匙,表示满是棚屋的欧柏克想要取代艾修塔特。
为此哑口无言时,忽然有人扯动我的袖子。
是缪里,样子不太高兴。
「那个……城墙的钥匙,是城市自治权的象征,也就是说……」
「如果他们是认真想讨城墙钥匙,就等于是打算用他们盖在泥巴地上的那堆破屋,取代这巨大的艾修塔特。」
缪里大概是被这荒诞无稽的事刺激到了,深深吸了口气,使身体像尾巴一样膨胀起来,而我则是愈想愈迷糊。
首先,骗徒的行动若真如缪里所说,是艾修塔特自导自演,那剧本未免太离谱了点。连酒馆诗人的戏曲都比较现实。
还是说弄得这么夸张,比较适合散布黎明枢机的危险性吗?
令人更烦的是,如果不是自导自演,事情就更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