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问题就在这里。
无论是露缇亚主动向她求助,还是缪里在某个时间点发觉露缇亚的心思,缪里都能直接把事情告诉我吧?倘若露缇亚想永远沉浸在梦里,根本没必要故意隐瞒,还做出找人抓捕我这种违反骑士精神的事。傻哥哥耳根子这么软,多得是说服的空间。把事情解释清楚,让哥哥不要傻傻只想解决问题,应该是最确实稳当才对。
可是缪里没这么做,搞出礼拜堂的抓捕事件,而且露缇亚恐怕也有份。
所以借推理追循尾巴的影子到最后,还差临门一脚。答案淹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而这种时候依然一股脑儿往前冲,多半只会摔进窟窿动弹不得。
想看清正确的路,需要先掌握一切。
「缪里。」
我低头看着蹲在黑暗里的缪里,说道:
「你自己说,你不是──」
骑士吗?
或许缪里是觉得,被我说出来的话会再也不敢自称骑士吧。
塌平的狼耳忽然一抖,畏缩的狼声打断了我。
「……露缇亚的,信。」
「咦?」
「我是从露缇亚的信,发现的。」
露缇亚什么时候写信给我们了?……想到这里,我才发现那是指与她有联络的教授的回信。
「金毛的信有旅行过的味道,露缇亚的却没有。所以我发现她说她跟远方的大人物有往来,是骗人的。」
缪里大概是在对话中恢复镇定,也鼓起勇气面对了。不过罪恶感仍在,即使坐直了也是看着旁边。
「我不懂的是,为什么露缇亚要骗我们。她藏起爪子牙齿,为大家奋斗、忍耐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这样。」
想解开这谜题,得从那对领主夫妇开始。鲁•罗瓦能查到那么多,多半是因为他对露缇亚没有多余想法,我们却因为她是狼而从不怀疑。
不是该怀疑她说谎,而是有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露缇亚没有说谎,只是巧妙地掩盖了自己的足迹。
「可是,其实我更早以前就发现她怪怪的了,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怪怪的?」
这问题使缪里为哥哥的迟钝叹息。
「你们把问题解决了,她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
「……」
傻哥哥以为她单纯是因为我们一口气解决掉种种难题而傻住,而缪里在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了。
「然后因为那封信,很多事一下子从脑袋里冒出来。」
并发现露缇亚其实并不希望解决这座城的问题。
「……我跟迦南先生离开的时候,你们已经串通好了吧。」
当时缪里说她要留下来谈救小鸡的事,是有些不自然,不过缪里本来就很热衷于救小鸡的事,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一片好心的羊群找到解决城里问题的猛药,她们已经没时间误导了。
露缇亚和缪里只能用克难方式执行作战计画。
「没错。露缇亚不想解决问题,因为她无家可归了。只要在这里一直对抗问题,时间就会停止。」
露缇亚来到雅肯时,领主夫人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但修习教会法学需要花很多时间,她绝对来不及打赢领地之战,报答恩情。
如今再修学位也没有意义,可是就此放弃学位也无非是糟蹋夫人一片心意。
所以她也像害怕一睡天明,拼命想用酒留住夜晚的少年,用自己的手把巨大的问题堆在眼前。
「我多少了解你为何会有共鸣,不过……」
若想保护露缇亚,跟我把事情说清楚,放弃解决这里的事,直接到下一个城镇去就行了吧。我实在不懂刻意演这场抓捕戏,还要承受违背骑士精神的罪恶感来替露缇亚掩饰的道理在哪里。
缪里终于肯看我了。知道自己不对,却又无法不那么做的为难,变成眼泪流出来。
「因为,大哥哥,人很好。」
表情和话的内容对不起来。
「所以,没有解决露缇亚的问题就走,以后也一定会用各种方法继续帮她解决吧?我……就是希望你这样……」
「咦……?」
我听得一团乱,但觉得神也怪罪不了她。
缪里在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
露缇亚和缪里合谋,不就是要我无法解决露缇亚的问题吗?
可是缪里却说希望我继续帮她解决。
就像一则古老的逻辑问题──衔尾蛇会不会吃饱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缪里不耐地摇起头。
「就是那个意思啊。大哥哥人很好,离开这里以后也会一直关心露缇亚,做这做那想帮她解决问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