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烟恐怕会沾到书上。
于是想至少开窗引入月光时,我发现外面有动静而停下手。
「缪里?」
不是她。巷子里出现轮廓陌生的身影,一个、两个……
我离开微开的窗边,蹑手蹑脚回到迦南旁。
将鲁•罗瓦认为几乎没价值的书一本本搬出来翻的他,像是找到有意思的章节,表情雀跃地要对我说话。
我赶紧伸指按住他的嘴,扫视废弃礼拜堂。
这里不大,房间也只有一个。这类建筑天井都很高,天窗不在构得到的距离。夕阳几乎沉没,巷里一片漆黑,我又不是狼。
我先搁下没制止迦南留下护卫的懊悔,拼命镇静要脱缰的心跳,用力地想。
「寇尔先生?」
我对不解的迦南点点头,往旁一指。
「给我束手就擒!」
一群人踹开门涌了进来。
「有人通报这里有异端!奉神之名──」
入侵者的宣告被吞回去似的断了。
「……人呢?」
礼拜堂年久失修,每在软化的地板踏一步就嘎吱作响。
有三人──不,四人吧。有硬物碰撞椅子、拖过地板的声音,表示有人持枪。
像是教会或城里的卫兵,可是声音很年轻。
他们的影子,随蜡烛的红光剧烈晃荡。
「没人……吗?」
「门不是没锁吗?从里面窗口跑了?」
「不,应该没人跳窗出去。」
如此对话后,像是队长的人蹬了一脚。
我按住迦南不让他叫出声,静静地等。
「可恶,被骗了吗?」
「别急,先到附近路上看看再说。不管从哪里跑掉,天已经黑了,跑不远才对。」
入侵者快步离开礼拜堂,脚步声逐渐远去。
完全听不见以后,我又整整数到三百。缪里每晚都在写的骑士故事里,有这样的场面。
「……好像没事了。」
我对迦南这么说,慢慢推开地板。
侧卧地下储藏空间的我们坐起来,确定自己和堆在礼拜堂角落的书都没事后才松口气。原本还担心被他们泄恨踢坏了怎么办,所幸学问之都不至于发生这种事的样子。
我唏嘘地爬出藏书的地洞,而迦南依然傻在里头不动。
「迦南先生。」
被我一唤,恍神的他才用力紧闭眨都没眨的眼,眯着看来。
「我连向神祈祷都忘了……」
若是几个月前,就换我缩在洞里,被缪里不耐地拉出来了。
我出手拉起他,帮他拍拍尘土。
「习惯就好。」
有过用同样方式躲避房间大火的经验,让我很快就能继续行动。
迦南脸上是惊魂未定又尊敬的奇异表情。
「话说回来,他们要抓的是异端是吧。」
看不见他们的面貌,只知道他们是接到通报而来的。
「……是您身分曝光了吗?」
我也是先往这想。假如雅肯的教会腐败,黎明枢机无非是个不速之客,抓到了就是大功一件。
但以此而论,人手似乎有点少,感觉不像正式捉拿。声音年轻也颇令人在意。
「无论如何,我们的旅舍和青瓢旅舍恐怕都被人监视了,先到城外避一避吧。」
「那、那缪里小姐她们怎么办?」
要是缪里都被抓,我怎么挣扎也跑不掉。或许是不幸中的大幸,因宿醉而虚弱的鲁•罗瓦有那位干练的护卫保护,不必担心。
「把书留在哪里的话,她们应该会知道我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再循味道找过来就能会合了。
要是真有需要,夏珑的鸟同伴多半就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我们,请它传话就行。
「总之先离开这里吧,他们说不定还会回来。」
我就这么和脸色在黑暗中也看得出发青的迦南离开礼拜堂。
在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左手抓着迦南的手,右手拨开黑暗般前进。
迦南紧张到连连打嗝,脚步蹒跚,抓得我手都痛了。我又想起海兰说迦南在我面前总是比较拘谨。
现在我则是相反,像「责任感会使人成长」这句话一样,因迦南的存在而得以保持冷静。同样地,我能够轻易想像前方黑暗中有个朦胧的小骑士大步向前,才能不去胡思乱想。
为了不让想像中的缪里笑我,我稳稳踏实地面穿过巷弄,并不停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