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傻呼呼地反问。
但我这样的反应反而惹得缪里不高兴,龇牙低吼起来。
这样子挺吓人,提到海兰又过于唐突。难道她其实是嫉妒海兰,可是这也未免太奇怪了。最近对海兰态度明明软化很多,很难想像那种事会触怒她。
那么,为海兰工作的事会是解答的关键吗?
有此想法后,我终于从记忆里翻出一件事。
「你该不会……是在说我想成为圣职人员的事吧?」
我奋勇离开纽希拉时,也怀着和漂泊到这座城的学者一样的志向。那绝不是我的第一目的,但成功帮助海兰匡正教会恶弊以后,我想从事领取圣禄的职业。
虽然我一开始动机不纯,是为了保护故乡不受教会权力侵犯,不过神的教诲倒是与我的个性十分契合,令我由衷地崇敬。
所以我认为从事圣职,为人们开导烦恼,尽可能让他们在这茫茫苦海中好过一点,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也曾利用圣职人员不能结婚这点,抵抗缪里的追求。
然而在目不暇给的冒险中,我把这些事都忘了。
我在想,缪里会不会是以为成为圣职人员,就等于必须与非人之人为敌。
可是缪里扮起圣女不仅不生气,样子倒还挺开心,应该是能够轻易辨别真心话与场面话才对。
那么「我可能就此成为圣职人员」究竟给了缪里怎样的想法呢?
我注视她的红眼睛吞吞口水,只见银狼说道:
「没有冒险,你又不娶我当新娘,还跑去金毛盖的教会工作,那我不就什么都没得做了吗!大哥哥、大哥哥你──」
半蹲的缪里像狼一样向前倾。
「你绝对会把我赶回家吧!」
「呃,那个,缪──」
还来不及说完她的名字,她的头就往我肚子撞来。
扑得像冲撞一样。
当然她不是要咬我,也不是想推开我跑掉。
而是像个小孩,用她细细的手臂紧抱猎物,要让哥哥知道她和那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我不要那样!我绝对不要一个人回村子里!」
她吼完又开始啜泣,不久嚎啕大哭起来。
一点都不像原先的她,哭得像小孩一样。
其实这在纽希拉的温泉旅馆三天两头就见得到,现在却有阔别多年的感觉,反而格外新鲜。同时我发现,缪里在这段旅程中是真的把她的孩子气藏了很久。
我低头看着泣不成声的缪里,不敢置信地重重叹息。手绕上她瘦小的背,她却像是以为我要推开,抱得更紧了。
看似率真的她,把该掩饰的都掩饰了。动不动就说骑士该怎样,说不定也让她刻意去装成熟。
而最后是旅程恐将结束,与哥哥想成为圣职人员的事实撞出的火花,点燃了这堆层层堆积的稻草。
这团火吓得狼六神无主,捏造出一场抓捕行动。
但我怨不了,当然也骂不了怀中啼哭的缪里。甚至松了口气。
即使常被她的孩子气搞得团团转,在这趟旅程中,我仍常觉得她是个谨慎冷静的狼,和愚蠢的我不一样。尽管她一下哭一下怒一下耍任性,忙得不得了,每逢紧要关头,她都会变回勇往直前追捕猎物的狼,情理也是不偏不倚。
可是这次呢。
缪里发现露缇亚的秘密,产生共鸣,联手共谋有愧之事并付诸实行,最后还是后悔了。
这一连串行为是有其道理,但于情是狗屁不通。如果说很高兴缪里也有这种少根筋的一面,会很过分吗。
然而我还是无法完全原谅痛哭的缪里。不是因为她明明有罪恶感还陷害哥哥,单纯是她这一连串行为的大前提,有个明显到不行的漏洞。
最近这哥哥都被她踩在脚下,是该尽点责任了。
「缪里,你先听我说。」
让她哭了一会儿后,我摸摸她的背,双手扶肩轻轻推开她。
深怕流血地小心翼翼剥开痂疮般,与银色少女拉开距离,只见她用随时会喷火的稚子面容看着我。
「请你用最单纯的方式想一想。」
我对眼泪流得像温泉的缪里说:
「就算我叫你回纽希拉,你会乖乖回去吗?」
我想,我可能是有点数落她的表情。
因为我能轻易想像自己因故而不得不将她送回纽希拉时,那会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不管我有什么理由,你都不会乖乖回去吧?」
有个形容是说「啃石头也要如何如何」。在我准备下山时,缪里是真的啃我的手脚,说什么都要跟我去,最后躲进空桶里跟来。我是要怎么想像这样的缪里会乖乖回纽希拉呢。
我敢对神发誓。
无论我有怎样的理由,缪里都会抵死不从,硬是要跟在我身边。
「你是不是幻想故事写太多啦?」
听从兄长吩咐怆然回乡的柔弱少女,只存在于她自己的想像或诗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