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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知道不是这样就不好,所以只能重重叹息。
「既然我都自愿来扶持您了,自然会以您的抉择为重……可是时间面前人人平等,就连神也无法倒转逝去的时间。」
「……我了解。」
儿时和他一块旅行的路上,他好像也经常这样告诫我。
而他似乎也想到同一件事,忽然和蔼微笑,想转换气氛般爽朗地说:
「那么不好意思,我又该走了。这两天会有商队到这里来,我再跟他们打听打听。」
特地来废弃礼拜堂一趟,说不定是为了叮咛我对露缇亚这件事得适可而止。
「例如更内陆一点的地方有什么消息。」
鲁•罗瓦没有强迫我立刻作决定,但显然是已经在准备下一段路了。虽然他十分可靠值得信赖,是个难得的旅伴,但判断事物的观点与我截然不同。我还不够成熟,难免会觉得他的决定太冰冷,或是遭到背叛。
「麻烦您了。」
我也站起来,尽力不让自己只能等待的困窘显露在脸上,目送鲁•罗瓦离去。当鲁•罗瓦在狭窄巷子里走得小心翼翼的背影消失后,熟悉的少女脸庞从斜对面巷子探出来。
我想她是先前负气而走,现在不好意思进来,而她表情的确是不太高兴,可说的却是:
「大哥哥,午饭呢?」
「……」
我没有直接回答,先给空无一人的废弃礼拜堂关门。
「你没吃够啊?」
走过去,发现她一身都是我也能清楚闻到的炭火味。肯定是跑出废弃礼拜堂就上了大街,找个摊子怒吃了一顿。
「我是怕你没吃啦!」
「我知道。」
我明白缪里对露缇亚生气,一部分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她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看得出我正夹在鲁•罗瓦的合理判断和想要帮助露缇亚之间。
也知道我这个没用的哥哥一有心事,就会烦恼到忘了吃饭。
面对这样的缪里,我努力不让表情透露出我和鲁•罗瓦有过怎样对话。可是没走几步,我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地和缪里牵起来了。
看看手,再看看缪里。她表情不太情愿,看来是我下意识牵起了她的手。
「大哥哥,你真的很爱撒娇耶。」
想不到我也会有被缪里这样说的一天,苦笑都僵了。
「我是怕你又会突然跑掉。」
我连同骂露缇亚满尾巴虱子的事刺她一下,缪里立刻用肩膀顶过来,但没有放手。
「大哥哥不只爱撒娇,心眼还很坏。」
才刚涨满了气的缪里忽然泄气似的说:
「看到露缇亚以后,我好像知道爹娘他们为什么不继续旅行了。」
「咦?」
走在身旁的缪里算不上丧气,比较像是忽然长大几岁的样子。
「因为我和露缇亚要是真的发飙,两三下就能摆平这座城的问题了不是吗?」
若忽略细节,是事实没错。
「同样道理,要是娘以前和爹一起旅行的时候耍起狠来,就能跟哈斯金斯爷爷一样,把那个傻呼呼的爹变成国王了。可是她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露缇亚曾拉开嘴巴露出尖牙,说它在这年头已经派不上用场。
所以她在这座城能做的,顶多是统率城里野狗对付南方鹰鹫。而且还得给自己找借口说曾经陪领主打猎,所以懂得驯狗。
假如她能恣意发挥狼的力量,要把南鹫帮的人一个个宰了,铲平其势力也不是问题。不,她大可为了保护为她取名的领主夫妇,直接咬死贪图他们领土的人,根本没必要绕远路来学教会法。
可是露缇亚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在青瓢旅舍指挥野狗。
这是因为她知道用狼的方法直线杀出一条血路,成果会相当有限。知道一旦祭出獠牙利爪,就再也无法和好心的领主夫妇在火炉前共享天伦了。
先前的对话,她用了几次「牙痒痒」这个词。
露缇亚是真的把牙收在嘴里紧紧关上,咬牙忍耐。
「村子外的世界那么大,爹娘他们原本不也是在广大的世界开心冒险了很久吗?所以我一直不懂他们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躲在深山里,看到露缇亚以后才知道为什么。」
对于缪里硬是跟我来冒险这件事,她母亲贤狼倒是挺赞成的。
缪里认为傻哥哥需要聪明妹妹的帮助才不会被残酷的世界生吞活剥,我也觉得贤狼赫萝也是替我操这个心。
然而到了这一刻,我才总算微微察觉那条亚麻色尾巴的用意。
会不会是认为跟我下山,会让缪里学到獠牙利爪的极限,明白自己跑得再快,旅伴跟不上也是枉然;在没伴能一起跑的世界里,依靠獠牙利爪过活就等于孤单一世。
「可是……」
缪里的手握得更用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