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留下森林,以储备柴火或不时之需,夏珑和克拉克的修道院也是如此。即使用力祈求外面其实在下雨,窗外仍充满雨后的静谧。
于是我吞吞口水,往窗外凝视。
最后在沙沙摇晃的黑压压树林里,找到一双发亮的眼睛。
一只猫头鹰呼呼叫一声,飞走了。
「怎么啦?」
「……」
「喂,你怎么脸都绿了?」
位置早就曝光啦。缪里认真跑起来,萨连顿到劳兹本只是一下子的事。她一定是直接冲进夏珑她家,急得要一口吞掉似的拜托她找人。接著鸟群立刻起飞,以萨连顿为中心飞越雨后的天空,沿途呼叫鸟同伴一起找。想躲开它们,就只能像修道院建地的狐狸母子那样躲在地下。
既然缪里她们已经找出位置,这里就不安全了。
不安全的当然不是我,是克里凡多他们。他们不再是敌人,在希望找个妥善方式解决国内问题与双方冲突这一点上,还可以视为目的相同的宝贵同伴。
「快──」
话说一半,我忽然闭上了嘴。逃?自力还是骑马?不管用什么方式,她们都肯定追得上。对方是银狼和支配天空的鸟类,离开这房子与我分散,对他们来说还比较危险。
尽管相信海兰会愿意听克里凡多解释,但还得考虑到缪里因为我被抓而比海兰更失去理智的可能。
假如今天是缪里被抓,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保持冷静。
「喂,你也太紧张了吧?难道你是跟童话故事一样,沿路洒面包屑什么的吗?」
克里凡多感到我反应非比寻常而乾笑著问。
不晓得该怎么解释的我只好这么说了:
「我的同伴里有深山长大的高超猎人。」
对于在平原国度生活的人而言,这样的说法似乎很有效。
他大概是想像了酒席间所听说,形同魔法师的林中隐士。
「你、你那位同伴知道这里情况以后,能接受这只是误会一场吗?这个,虽然说我们要抓的那个教廷来的人一样是你们那边的啦……」
「……」
就算我替克里凡多他们说话,海兰那边也可能认为我是受到逼迫。更糟糕的是,或许会有人气到连听都不肯听。缪里很聪明,但她不像活了几百年的母亲贤狼那么沉稳。说不定在我开口之前,她就从黑暗之中把人一个个拖进森林里去了。
很可能直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才终于发现缪里的存在。
该怎么办?即使现在与克里凡多王子完全联手是言之过早,将他们当强盗剿灭也显然是个错误。更重要的是,当迦南的计画失败时,他们十分可能在寻找新大陆这方面与我们并肩作战。
此时此地,能帮助克里凡多他们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逃也没有用,一定会被她追到。不留在我身边的话,不管讲什么他们都不会听,当场就宣判罪行。」
圣库尔泽骑士团遇袭后,国王已经下了某些命令也不足为奇。
就算不会随便处死克里凡多,跟随他的低阶贵族次子三子就不在此限了,直接就地斩首也不是不可能。
「而真正可怕的是我那个同伴。如果不想个办法,你的同伴们说不定会被她无声无息地从暗处撂倒。」
克里凡多嘴角开始抽搐,不禁望向窗外,似乎是相信了我说的话。
「快请所有人进屋里来钉好门窗。等对方火气降下来一点以后,应该会有对话的余地。」
最好是全部聚在一个大房间里。站到了敌对的立场,我才知道缪里是多么可靠。
「打笼城战吗……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吧?海兰见到我以后,还会愿意放过我们吗?你来说情也没用吧。」
虽想反驳,但这与夏珑和海兰不懂我和伊弗的关系是相同道理。我无法一口咬定克里凡多设想的最坏情况不会发生。
「不如直接再把你捆起来,把『想要他活命就乖乖听话』的戏码跑一遍,如此会不会比较有机会?」
「这样你们不就决裂定了吗……」
「至少你还会相信我,是吧?」
在克里凡多的褐色眼睛注视下,我似乎能了解为何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了。
「要当坏人就当到底,这也是很合理的事。」
我知道民众对他们的观感还不坏,这应该是玩笑话。
若他们真是自私自利到不惜掀起内乱的集团,民众对他们的观感会完全不同才对。
「所以呢,我会以释放你为代价,尝试说服她对我留在王国的同伴高抬贵手。如果我妹也是神的忠仆,答应了就不会毁约才对。」
克里凡多的视野比我广阔,知道内乱主谋逃亡国外后,残党必然会遭到清除,但我不认为这样做是对的。
我很明白他们这样做并不值得鼓励,只是他们并不是没有苦衷,且就算成功抓到迦南也不像会对他施虐。顶多是吓唬吓唬他,假称王国与教会的关系已经差到极点就放他走了吧。
即使他们应该为所作所为受罚,斩首也未免太超过了。
另一方面,要是上演拿我当人质这种戏码,真的会让海兰和克里凡多之间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