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踩在脚下。
最重要的是,一旦那个球体真的造成信仰问题之后,那也将会是我的战场。
在信仰的战场上,我这不才兄长肯定能比缪里更勇敢。
「我相信会有好的结果。」
我这种除了神旨以外不敢断言任何事的圣职人员式答覆,惹来克里凡多的浅笑。
可是他也这么说:
「她的头硬得跟石头一样。要是跟她对立,恐怕会比说服神还要辛苦。」
克里凡多笑到最后吁了口气。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顾虑,而你们……喔不,我妹有我妹的顾虑。」
如同迦南他们也拟出计画,这世上一定有许许多多的人正为了解决各自的问题竭尽心力。
「我和我妹的顾虑,原先是一黑一白没有交集。说不定你们也会因为自己独特的顾虑,用墨水画出一道联系你我的桥梁。」
「但愿如此。」
如此回答后,我觉得实在有补充的必要,便说:
「但是,这取决于我能找到多少证据来证明新大陆的存在……」
「就是这样。不过呢,再怎么样都比没有备案好。是吧?」
剎那间,我脑中浮现缪里说起她将无法实现的梦写成骑士故事时的表情。
没错。希望他别把那当成适合惨笑的悲情梦想,而是实际的有趣备案。
我有足够理由相信,克里凡多很可能会是我们宝贵的战力。同样地,我冀求他也能注意到我们的联系。
「登上山顶的方法,不会只有一种才对。」
「希望是这样。」
克里凡多王子往前弯腰,伸出右手,并对惊讶得睁大眼睛的我俏皮地眨动一只眼睛。
「这里没人替我们见证,算不上是任何誓约,但这样至少能了解我们并没有互相憎恨吧。」
所谓的信任,或许就是这么回事。
「当、当然。」
我也伸手握住那厚实的手。尽管无人见证令人惋惜,不过现在这样或许已经够了。
「那么……我们先把美好的未来放一边,回来谈麻烦的现实吧。」
「咦?」
好好地怎么突然这么说?我不解地往克里凡多一看,结果他出现缪里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
「拜托喔,你是被我们绑来的耶。这个问题完全没解决到。」
「啊……」
「当然,抓你真的是抓错人。我们这边啊,有好几十个只能看大哥迎娶可爱新娘,歌颂贵族生活,自己却一点著落都没有的年轻人,只能把希望全都放在不平凡的结局上。再加上同伴之间彼此会有立场之争,又不想让人看笑话,想退出也不敢退,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大家都很急,不找点事来做就好像会发疯的人也一大堆。所以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抓教廷的人,希望王国和教会会因此打起来这样。」
然而计画鲁莽归鲁莽,进行得倒是十分顺利。
除了抓错人这点以外。
「我跟你谈得很有进展,可是说声抱歉放你回去以后会怎么样?我知道海兰恨我、讨厌我,把我当成国家的毒瘤,而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这种状况下抓走黎明枢机,她会认为是谁为了做什么而干的呢?」
如果有个人动不动在我面前乱挥匕首还口出恶言,就算没亲眼见到他杀人,我也会怀疑他是凶手。
「所以要平平安安地送你回去。这里的平安,是指我们平安。」
无论克里凡多王子势力有多大,只要站在正统王权这边的海兰真的翻脸,他们势必是无法全身而退。与王城一战,是真的无路可走时的最后手段。
再说,只要想想她听说圣库尔泽骑士团遇袭,猜测犯人恐怕是受到克里凡多王子阵营指使的冰冷眼神,实在不难想像海兰获报我被掳时会怎么想。
「就算要你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她也不一定会听你解释,搞不好还把这当作是判我死刑的好藉口。」
「……海兰殿下是个理智的人。」
我对自己挤出的回答也没有自信。而且想像海兰因担心我安危而采取行动后,我想到另一个更需要担心的人物,她失去理智的后果远甚于海兰之上。光是被想像中的那双红眼睛瞪穿,我就惶恐得像是掉进地上开的大洞里一样。
「对、对了,真正该担忧的不是海兰殿下!」
见我急得从椅子跳起来,克里凡多王子错愕地半张著嘴抬头看我。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离萨连顿够远吗?」
当时下雨,缪里没法用味道找出我吧。然而融雪季尚未完全过去,道路即使不稀烂也很柔软,雨后肯定是十分泥泞,会留下清楚的脚印、货马车轮痕或马蹄印。
「这里是我朋友的房子,离萨连顿几刻钟……你是担心轮痕马蹄印那些吗?就算他们追得过来,也是明天天亮以后的事吧。现在雨停了,但看不到月亮。等到天亮以后,早起的牧羊人应该会把所有痕迹都踩掉。」
因此没人找得到──以人类而言。想到这里,我猛然往窗口看去。
温菲尔王国有辽阔的平原,而贵族大多会在宅邸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