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对,您说得没错。所以说,争面子是吧……是啊,真的就是面子问题。」
迦南唏嘘地说。主张战后就该停止徵税的王国,与视什一税为奖励的教会都有一定的道理,想解决冲突就得找个双方都不伤颜面的方式。为此,我打算将他们的注意力从一方得益就有一方亏损的什一税问题,转移到能够增加桌上金币的新大陆上。
让他们不再去争数量有限的税收,打起携手航向新领地的旗号,恢复合作关系。
难道说,迦南也看中了新大陆这条路吗?
这么想时,缪里说道:
「面子问题可是很麻烦的。所以你说可以和解,我很难不去猜想你有什么阴谋。」
缪里想问他是不是想利用我家蠢羊达成他们的阴谋诡计吧。
原本这种话是不该对冒险深入敌境的和平使者说的,然而迦南却收起了原先面具般的笑容,露出少年应有的表情。
「旅行真的能给人意想不到的体验呢。感谢神的恩赐。」
他笑咪咪地继续说:
「我们这当然已经有一套计画。对,为了维护教会的权威,我们当然是不会单方面让步,输给王国。」
嗅到他别有用心的缪里目光如炬,脸愈盯愈斜。有如在森林紧盯猎物,以双耳分辨其脚步。
「不过,我们定义的胜利和教宗等主流派要的胜利并不同。因此,我认为我方派系与王国还有共同作战的余地。」
缪里皱著眉望向我,貌似有话想说。她是不懂教会组织的事才这样吧。
而我却搁下缪里,惊讶地问:
「这件事教宗大人并不知情吗?」
若真是如此,迦南自称叛徒绝不夸张。
「毕竟教会找齐了几个有力的枢机主教,要和王国抗战到底。而教宗大人学识渊博宅心仁厚,能接纳诸位枢机主教的意见,做出公正的判断。」
无论缪里如何笑我懵懂无知,我至少不会把迦南的话照单全收。枢机主教阶级仅次于教宗,而教宗接任者必定从枢机主教中选出,双方不单纯是君臣关系。有时是臣子,有时是同伴,据说某些时候教宗还会沦为枢机主教们的傀儡。
简言之就是类似某种命运共同体,而现任教宗在这群枢机主教面前算是比较弱势。
「那么,迦南先生所指的胜利是……?」
迦南双眼略眯,回答:
「教会获得净化。」
「净、化?」
「对。各位可以把我当成异端审讯官。」
缪里绷起面孔,我倒抽一口气。而他像是对此早有期待,一甩袍袖端正姿势微笑道:
「不过我要纠正的并不是人们对神的错误思想,而是教会本身的风纪。尤其是那些双眼被黄金迷惑之人。」
迦南说他来自教廷的书库管理部。书库收藏著关于教会的各种文件,据说如今形同迷宫,大到有人走不出来而遇难。
那么,那里的书籍或文件底下也藏了不少东西吧。
「迦南先生,会计也是你们管的吗?」
教会广布于世,捐献外的收入也极为庞大。
那黄金的洪流将卷成漩涡,回流到教廷这教会的心脏。
「会计院是书库管理部里面的行政机关,奉神的旨意记录整个教会的一切金流,并导向正途。但金流和现实的河川一样,没那么容易改道。我们并不想眼睁睁看著河流冲垮堤防泛滥成灾,使美丽的大地蒙上污泥。」
迦南手拄办公室大桌向前倾身。
「可是黎明枢机,现在您出现在这里,要匡正教会的弊病。」
被他直盯得说不出话时,海兰说道:
「各位在好几个城镇揭露了教会的舞弊与敛财,但并不是透过贬低教会权威的方式,而是好好面对民众,结果可说是重建了教会扫地的名声。」
「我们从这里面看见了希望。」
迦南脸上不再是那从容的微笑,充满坚决的意志。
随后他察觉自己的激动,不禁清咳一声坐回去。
海兰也要给他时间平复般先开口说:
「我国在反抗教会之前,也曾和教廷里对抗腐败的圣职人员合作过。你也知道,掌握国内贸易以积累不当财富的教会还不少。」
「我们就是因为这点找上海兰殿下的。」
也就是迦南的提案并不是急就章的最后一搏,而是延续教会悠久历史中行之有年的事。
「然而堕落圣职人员积累的财富,往往能制造比神的话语还要真实的假象。黄金的光辉可以蒙蔽多数人的双眼,让他们同流合污。无论我们对正确使用信徒捐献劝诫再多,几乎都被他们当作耳边风。更糟的是,由于我们实践神的教诲秉持正直,黄金这俗世的武器没他们多。手上缺了黄金,说话也没有分量,谁也不愿意听。」
忍不住用力点头,是因为我身边的少女也从来不把我做人要简朴的劝告当一回事。高风亮节这种事,只会被人嘲笑傻正直而已。
即使迦南世故的态度是纯熟交涉伎俩的一部分,我也认为他所透露的愤慨是出于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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