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没看见等,但既然夏珑都绑出了三个实际躲在船上的,领主也只有接受的份。再多的怀疑,都敌不过眼前的事实。
顺道一提,瓦登的人形是平头褐发,体格结实的年轻人。缪里拿我跟一身矫健船员样的瓦登比了比,捏起我的肩头肉不知想说什么,被我无视到底。
「我还得接拖船过来,监视那些老鼠,替鸟同伴传递讯息,要留在村子里才行。」
「船的踪迹就让我来调查吧,走长距离是我拿手的事。」
「那我们呢?」
缪里往我看来,我跟着重新确定待办事项的顺序。
「要去查人骨,还有黄铁矿的用途。」
「黄铁矿不是可以提炼出某种酸吗?」
那纯粹是诺德斯通的说词,而且他依理性做事很可能是过去的事,如今已变了个人。例如当年割山羊喉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却真心相信有其功效。
然而我也不希望缪里太难过,便含糊带过。
「只是以防万一,说不定还有我们想不到的用途。」
「也对。我们都不懂炼金术,要多下点工夫了。」
缪里的意图是倾向于证明诺德斯通的清白。
希望诺德斯通没干傻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不过我告诫自己不要预设立场,动脑思考。
「然后向海兰殿下报告事情经过,也得联络亚兹先生。我也不希望诺德斯通阁下有阴谋,但是──」
如果在这里大意而使我们陷入危险,我一定后悔莫及。
确定没有遗漏该做的事时,夏珑问道:
「有波伦商行的人留在拉波涅尔吗?」
「有。啊,能麻烦你的同伴帮个忙吗?」
夏珑耸耸肩。鸟可以无视海洋与陆地,实在很可靠。
「话说回来……臭鸡!」
缪里插嘴说:
「要是你敢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对老鼠他们乱来,我就把你羽毛拔光烤来吃!」
视线是指向坐在村长家门口的瓦登几个。他们都臭着一张脸,注视广场上加急搭建的牢房。
「那就得看他们乖不乖了。」
「绝对不准乱来喔!」
缪里想帮助瓦登的动机很明确。
但瓦登他们没必要弃船逃跑,也知道在夏珑的监视下,轻举妄动是无益之举吧。
「缪里小姐,不用这么担心。别看夏珑小姐这样,她还是很温柔的。」
「咦~~?」
缪里怀疑得不得了,可是伊蕾妮雅都那么说了,再不情愿也只好接受。
我们就这么搭上返回凯尔贝的船。缪里朝送行的伊蕾妮雅大力挥手,坐在她身旁的我怎么也止不住叹息。
我不想认为诺德斯通是在骗我们,但他肯定有所隐瞒。
实在很难想像他可以一笑置之,说那都是根本没必要说的事。
一方面我为他有异端之嫌而懊恼,一方面又因为尚无确证而想甩开这种念头,但又不得不先为黑暗冰冷的未来做好准备。毕竟一旦发现他真是异端,我就要亲口宣判他的罪行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午后又聚起云朵,冷风随天色变暗而增强。
在伊蕾妮雅和夏珑面前,我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到了宁静的海上,又受到小船容易摇晃的影响,不由得不安起来。
叹一口大气后,有人捏着我脸颊。
「干嘛那种脸。」
刚才还在对伊蕾妮雅挥手的缪里很不高兴地看着我。
「你的敌人是谁的敌人来着?」
还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还回来。
「你是在怕那个爷爷真的是坏人怎么办吧?」
「我……对……」
缪里往态度软弱的我背上拍了一下。手掌虽小,感觉却是那么有力、那么地重。
「放心啦。如果他是坏人,一定会有坏人的样子。」
缪里并不是以幼稚的乐观安慰我。
而是深明诺德斯通可能怀有不可告人秘密的情况下要我放心。
「在你提心吊胆地宣告他是异端之前,他早就闻到味道卷包袱跑路了啦。再说他根本没呆到会被你抓到。」
这评论感觉很正确,却又让人不太能接受。只是那画面太容易想像,我也知道缪里这么说是为了我好。
「但是呢,假如事情演变到需要拔剑,我搞不好会突然不舒服喔。船底的味道害我的狼鼻子塞到现在呢。」
这是说她会在最后关头放走诺德斯通。
即使我根据神的教诲而认为必须逮捕诺德斯通,可是对于只会拿圣经当午睡枕头的缪里而言,一点良心的谴责也没有。
也就是她会继续维持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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