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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们当作搞错船,就这么丢下你们,那个领主肯定会找教会过去。」
到时瓦登就真的成了袋中鼠了。
「运气好一点的话,你们可以在拖去凯尔贝的路上,用你们拿手的战术带船逃掉。但如果带到了诺德斯通那,就换他们有危险了。」
夏珑往我们看。
「……我调查之后发现,诺德斯通家并没有信仰上的问题,也想就这么报告上去。要是在报告之后,被人发现真的有问题……」
别说我的风评会一落千丈,还会影响到海兰的声誉。
教会当然会抓住这点穷追猛打,使双方情势倒向教会。
更糟糕的是,这么做简直是刻意忽略这些不明的迹象。这里明明有造成幽灵船传说的大量白骨,也有当供品显然不合理的大量黄铁矿,我却要视而不见。
考虑到后来有可能发现他的确是异端,实在不能随便纵放。
「所、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缪里满腹疑惑地说,而且问得很对。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去问诺德斯通阁下了吧。」
瓦登他们不过是因为炼金术师对他们有恩才协助诺德斯通,抓他们到海上钓鲨鱼也没用,要找就找位在问题根源的诺德斯通。
「我再问一次,你们真的不愿意说出这些人骨是做什么用的吗?」
『……』
瓦登的沉默让人还有一丝希望。那不是否定,而是犹豫的现象。表示他无法判断说出实情对诺德斯通是好是坏,只是认为多半会对他不利。
诺德斯通若是彻底的异端,就不必犹豫了。
「说实在的,去问诺德斯通也会有问题。」
夏珑俯视沉默的瓦登说:
「笨狗在船上跟我们说的那些事,诺德斯通也都跟你们说过了吧?我看那八成是编得很像事实的谎。而精心编造的谎,肯定是用来掩饰对他很不利的事,直接去问话也不会说出来吧,只会被他用更巧妙的谎唬住而已。」
即使不是这样,诺德斯通也是眼中只有目的的人,不会屈服于威胁。可以想见使用武力逼他吐实是多么困难的事。
「就算要回去问话,也得先尽可能把他周围的人打点好再去。最好是抓出他的小辫子。」
船上载了大量人骨与黄铁矿。
再加上非人之人炼金术师去寻找西方大陆的事。
那么病死的妻子也是谎话吗?他那么慈祥地对缪里说胡子还没长就拿起剑来保护遭受迫害的炼金术师,难道也是谎话吗?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那个叫诺德斯通的是真的为了某个目的要去找新大陆吧。」
缪里悲伤地抿直了唇。
「为什么那只猫要丢下爷爷呢……」
诺德斯通应也希望猫带他走吧。既然炼金术师当初能带年幼的他离开原来的葛雷西亚家领地,期望有下一次也是很自然的事。
「说不定诺德斯通也被她骗了。」
「咦?」
「猫真的往西方尽头去了吗?」
这问题使瓦登背上顶端的毛竖了起来。
『……你真的很会问一些讨厌的问题。』
「你们自己也不确定吗?」
『对啦……我们也不太了解她在想什么,就连她到底为什么要往什么也没有的西方大海跑也不知道。追太阳是什么鬼?等一个晚上不就又从东边出来了吗?要是诺德斯通要我们载他去西方大海追猫,我们再不情愿也会去,可是他自己也不信吧。我是说真的喔。』
瓦登说得像是不想被人找藉口剥皮一样。
「猫有时候就是会盯着没东西的地方看呢。」
伊蕾妮雅喃喃地这么说,而我觉得那或许相差不远。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对于长寿的非人之人而言,时间愈长,路就会延伸得愈远。
而说到这个神秘的猫的化身,差别就更大了。
「也就是说,就算爷爷真的航向西方了,也可能完全是白忙一场?」
「他这年纪的人来日不多了,能死在梦想里或许算是一件美好的事。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个嘛……是啦。他死了以后,我们就功成身退了。』
「怎么这样……」
缪里听得很不服气,但夏珑无非只是提出一种可能罢了。
「缪里,你冷静点。这件事里有太多疑点,哪里是真哪里是假都分不清。可以确定的──」
我站起身,拾起夏珑踢开的骷髅头拍拍灰尘。
「就只有碰得到的东西而已。」
「也就是这艘船、这些骨头和黄铁矿。」
「还有瓦登他们。」
夏珑和伊蕾妮雅各自指着其口中的人和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