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根本就没必要拉我下去嘛……」
缪里怨恨地瞪夏珑,夏珑一副错不在她的样子。
「怎么说?」
我不解地问,夏珑便环视满载货物的船舱,踏踏脚说:
「这艘船里面每层的大小,跟外面看起来不太一样。」
上下比对后,我也终于注意到了。
「有夹层?」
「还做得很精巧。诺德斯通也真够贼的了。」
「那船员就是躲在那里?」
既然家里有人又没人出来,那就是还在家里才合理。
这问题,是由伊蕾妮雅来回答。
「说我们是来帮他们的,他们会愿意出来吗?」
「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吧,是你会出来吗?」
伊蕾妮雅拈着下巴想了想,露出苦笑。
「我应该死都不出声音,找机会逃走吧。」
「就是这样,官兵抓人都会连哄带骗的。喂,你这笨狗还不快站起来?」
夏珑用鞋跟敲敲地板,气得缪里尾巴都炸了。
我无奈叹息,用袖子擦去缪里眼角的泪水,她才不情愿地起身。
「入口应该就在这层某个地方……希望没有必要再到下面去找。」
连夏珑都这么说了,可见下面是真的很臭。
既然要找躲人的密室,第一个念头就是请缪里闻出来,但她鼻涕仍吸个没完的样子使我作罢。
「能靠声音找吗?」
伊蕾妮雅看着缪里的狼耳说。她曾在迪萨列夫大教堂用她巨大的蹄往地上一蹬,藉缪里敏锐的听觉找出空洞。
「你认真蹬的话,恐怕会把船蹬散。反正也没多大,先靠眼睛找吧。」
伊蕾妮雅嫌夏珑失礼似的耸个肩,但有点偷笑的感觉。
「基本上,出入口都会用货挡住。像那堆东西底下就很有可能。」
船舱堆积着各种货物,船尾处还堆得跟山一样。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石头?」
足有一抱大的厚麻袋叠了好几层,每一个都装满重物。夏珑轻踢一脚,晃都没晃一下。
她再拿出匕首,就近找个袋子割断紧紧绑住的束口绳往里头一看,结果很难得地大叫一声。
「……黄金?」
随后又歪起了头。
「不是吧,是那个吗?」
「愚人金?」
夏珑将一块像是歪曲骰子的矿石丢给我。
「就是黄铁矿吧。」
「诺德斯通是骗子吗?」
「是要供奉在炼金术师坟前的啦。那个炼金术师很厉害。」
「啊?」
即使完全站到诺德斯通那边的缪里这么说,夏珑仍怀疑地看着装满黄铁矿的麻袋。其实,我也怀有一个多半与夏珑不同的疑问。
史蒂芬说,炼金术师主修冶金,黄铁矿是她的研究材料,诺德斯通长久以来都会拿黄铁矿作供品。
这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每个人各有其凭吊的方式。
但见到实物后,疑点便清晰浮现。
「拿这么多黄铁矿当供品?」
用脚尖踢着地板接缝的缪里抬起头来。
夏珑撩起浏海,皱眉说:
「听你们的口气,他不是只供奉了一两次吧。要长期供奉的东西却靠走私一次买这么多,不是很奇怪吗?再说哪有需要用这么多黄铁矿当供品啊?」
「会堆成一座小山呢。」
如果只有夏珑一个怀疑,缪里大概冲过去咬人了,但连伊蕾妮雅也这么说,她也得乖乖垂下尾巴。
「……因为人家对他来说就是这么重要啦。」
为追报恩情,在棺中放满对方喜欢的东西这种事并不是没有过。
诺德斯通被她救了一命,还在她的帮助下确立了新领主的地位。以怎么谢也谢不完来说,做这么夸张的事倒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实际上,是有些领主会在痛失心爱家人后,使其坟前一年四季都开满花朵。
「哼。走私这种东西做什么,关税又没多少。」
黄铁矿的用途,顶多是伪造成黄金骗人而已,夏珑很快就失去兴趣。安抚不服气的缪里到一半,我意外发现墙与地板的连接处有个不自然的突起。本以为是船构的一部分,不过愈看愈像某种楔子。
「大哥哥,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蹲下来左右推推看,没有丝毫松动。
就在我觉得果真是船构时,缪里也在几步之外发现了相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