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兹正面提出这个问题,但他并不是个未经世事的天真孩童。
他是这么想的。
做正确的事就是对的,觉得不对的国王和教宗才是错的。
「像你们这样只会往正义直线前进的牛啊,根本是我的天敌。」
伊弗说完站起身来。
「快走吧,我还要忙著算帐呢。」
举伞少女对我们微微笑,才跟随伊弗离开房间。
罗兹对伊弗打马虎眼的回答很不满意,缪里哄过以后才不情不愿地收起矛头。
其实对罗兹来说,计画是否妥当本来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选择,真正重要的是伊弗有无异议。
「这样就没有疑虑了吗?」
罗兹已经等得快受不了,想尽快将计画告诉温特夏。
「对。再来只需要跟相关人士打点一下,还有你的协助。」
「为了分队,我什么都能帮。尽管说吧。」
伊弗说我是羊,罗兹他们是牛,还真是如此。
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令人心安。
「那么,到大教堂之后,你必须──」
罗兹再三确认之后,回答:「知道了。」
离开海兰宅邸时,他忽然端正姿势看来。
「你……喔不,寇尔阁下,你或许是圣座的敌人,但我想你并不是信仰的敌人。」
我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不过,感觉并不须多说些什么。
我对他微笑,他也在行注目礼之后转身。
缪里目送这个衣襬飘扬,先一步前往大教堂进行作战的罗兹离去,并轻笑著说:
「真是个热血过头的骑士呢。」
那对罗兹而言是个称赞吧。
「爱上他啦?」
我故意这样说,缪里往我的腰用力一拍,回答:「可以考虑一下。」
接著我们也到大教堂,说有要事禀报海兰,从侧门进去。走在冰冷石墙围绕的走廊上,我反覆深呼吸。
「那个金毛应该不会生气啦。」
缪里发现我在紧张便这么说。
海兰为了实现温特夏的想法而做的那么多努力,会因为我的计画付诸流水,且事后很可能还要捱国王的骂呢。
国王肯定会认为只要能控制骑士,就能让王国在谈判桌上占优势,而海兰眼睁睁错失了这个好机会。
海兰当然会立刻察觉到事情将这样发展。
「好啦,生气了也没办法,我会陪你一起道歉的啦。」
缪里说得像恶作剧被逮一样,使我不禁失笑。
她可是会猜想神就是猎月熊的人,这点小事对她来说仍属于恶作剧的范畴吧。
「你放心,海兰不是会对这种事发脾气的人。」
一听我替海兰说话,缪里立刻就不高兴了。
这时,我接著说:
「毕竟温特夏阁下他们真的是展现了骑士风范。看到那么棒的骑士,任谁都会忘记不高兴的事吧。」
缪里一副踏空楼梯的脸,不甘地笑。
「就是呀,一点也没错。」
她说不定又想像了温特夏他们大显威风的场面,松口气般吐出放心的叹息后,吸了吸鼻子。
为那滑稽的样子轻笑,腹侧却被她捏了一下。
我们就这么来到海兰所在的房间,对讶异的她说明原委,她听得手上要给国王的信都掉了。
「……天啊。」
她喃喃说道,拍头似的抚额。
「天啊……啊啊,我怎么、怎么没想到……」
见到海兰抱头懊恼,缪里不知怎么很得意的样子。
「……这也未免太讽刺了,我到底都在想什么?」
海兰两手撑在桌上,沉默片刻。
她是有责在身的人,有很多事要考虑吧。
「身为父王的家臣,我本来是有义务将这个计画推往有利于王国的方向。」
抬起头后,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
这条路确实存在,而那多半会是能使王国超前教宗的刁钻一击,揍得他鼻青脸肿。
但是这么一来,会使得温特夏他们的立场依然模糊。
这个计画,可说是能让温特夏他们重新确立在圣库尔泽骑士团众分队中的地位,唯一且最后的机会。
「可是我不仅是父王的家臣,更是神的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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