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们来救救那些骑士吧。」
缪里眼灿星光,大声答应。
骑士团欠缺的不仅是存在意义,主要还是金钱。他们选择劳兹本,多半是因为大教堂已经开启门户,能收容他们,供给当前生活起居的缘故。
而既然当前的活动经费有著落,说不定还能找出不利用我影响力也能解救部队的方法。
因此,我得先找个人谈谈。
「卖他们人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在海兰宅邸看家的伊弗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冷冷地回答。
她似乎是在写信建议伊蕾妮雅订购布琅德大修道院的羊毛。
可以瞥见几句在抱怨她为什么从没买过品质这么好的羊毛。想到伊蕾妮雅没买那里的羊毛,应该是因为她和哈斯金斯关系不好,就有点觉得自己好像害她捱骂一样。
「你们去的那个布琅德大修道院,以前也有陷入困境的时候吧?记得当时有一群商人装作想帮忙的样子,结果是想收购他们的资产。」
「对。」
「而那是因为他们的资产值得收购,或手上权力有利可图。可是那群骑士不一样,他们就只有工具的价值而已。」
将心脏置于天平,用金币测重的冷血商人说起话来,连一丝慈悲也没有。
「找些慈善家募款,应该能凑到一笔钱吧。那些钱多到没处花的大富商,可是认为金钱也买得到信仰。可是那么做,和你用那招帮他们都会遇上相同的问题。」
「用什么名义,是吗?」
「不只是名义。难道他们只是需要可以供他们过活的金钱吗,没那么简单吧?」
罗兹曾说,贫穷其实是源自信仰不足。
王国不肯照顾他们,教宗不肯相信他们。他们因而无法维持部队,到处游说人出钱,再用这笔资金买面包磨剑。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刚说了,他们是工具。没有用处的工具就是个问题。在这一点上,温特夏做得很好。他对于自己的地位不抱一丝希望,把心思全放在如何提高自己的利用价值上,甚至不惜压低姿态求助于你,美得教人动容啊。」
伊弗冰冷的评论使缪里瞪得都快咬上去了,但现在怪罪她也无济于事。
「不过,假如温特夏真的打算那么做──」
伊弗写完信,抖落吸墨用的沙,从举伞少女手中抽取下一张纸。
「就等于是有一群没人牵的猎犬到处游荡,这也是个问题。」
她曾猜想这是教宗的计谋,想利用温特夏他们作乱。
这种状况固然棘手,但若非如此时,也同样是问题。
「因为克里凡多王子吗?」
「海兰也是眼光够远,知道要把我留在这里。买卖工具可是商人的本能呢。」
「拜托你别乱来。」
我知道她是故意那么说,但仍姑且劝阻一声,她便给了我很刻意的笑容。
「狗这种生物,还是有主人比较好。」
「咦?」
「他们那群人,现在满脑子都是接受民众的吹捧。名为赞许的热葡萄酒,注入了他们冻结的心。但是这份激昂不会永远持续,餐餐大鱼大肉只有起初几天会开心而已。他们迟早会腻,清醒过来。到时候,他们会重新注意到现实,想起他们被服侍至今的主人拋弃,再也没有任何挥剑的理由。不要小看空虚的感觉,那可是深不见底的大洞啊。」
她的羽毛笔尖指了指我,再指指缪里。
「假如你哪天突然被马车撞死了,你觉得这只狼会变成怎样?」
我愣了一下,往缪里看。
随这问题而想起的,是我掉进雪夜冰海的那段记忆。
缪里毫不犹豫地跳下那片死亡之海,随我而来。
「发觉自己生无可恋的骑士,到底会做出什么事呢,我实在不愿想像。没有意义的混乱,只会妨碍人作生意而已。」
这些自暴自弃的骑士,都拥有世人所歌颂的一骑当千的勇猛。
而且他们深受人民喜爱,一定会有人愿意提供他们兵粮。
悲剧中的反抗军就因此诞生了。
「所以我在想,不如就想个好方法,把他们卖给第二王子算了。」
想说我绝不许她这么做时,缪里先插嘴了。
「这可能吗,我很怀疑。」
伊弗抬抬下巴,要缪里说下去。
「你说的二号王子,不是王家的背叛者吗?」
「这个嘛,既然他想篡位,可以这么说。」
「那高洁的骑士会乖乖站在他这边吗?弒君可是大罪耶,做这种事还算正义,就只有国王暴虐无道的时候。」
尽管缪里的知识都是来自战争史诗,其中仍有几分真实。
「这著眼点很好,赏你葡萄吃。」
伊弗用沙漠地区的语言对举伞少女下指示,少女点点头,对缪里嫣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