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伊蕾妮雅。
「那就好。我比较关心的是,骑士团的人为什么会在王国里。」
我也有此疑问。
「他全身上下包含服装在内,都不像是有充足准备的样子呢。」
「感觉那身衣服就是直接从他们南方的总部穿来的,实在不像是跟战争有关的样子。」
这么说来,可能并不多。
「会是逃兵吗?」
「他给我看过有骑士团蜡印的信,证明他没有说谎。如果是逃兵,应该会掩饰身分才对。要是逃兵被抓回去,下场会非常凄惨。」
我也这么想。
「我有一个假设,不过说来话长,等到送他到修道院以后再说吧。」
护卫几乎是在说完的同时把生火时没用到的薪柴堆上货台。说得太久,会让罗兹起疑。
但看样子,似乎不必这么警戒。
「大哥哥!」
缪里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地跑过来。
「他吃饱以后烤一下火就安心睡著了的样子耶。」
「……」
我看著昏睡在火堆旁的罗兹,不禁与护卫面面相觑。这真的不像是为挑发战端而来的战士,也不是作事前侦察的密探。
看著他,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为了当个神学者,毛都没长齐就从出生的村落跑出来,结果一下就走投无路,像乞丐一样到处游荡。最后在山穷水尽时,被正好经过的罗伦斯和赫萝搭救。长长的故事就此开始,直至今日缪里与我同行。
而缪里当然也从母亲那听过这件事。
「娘跟我说过,你当初也是那样喔。」
「我也是吃了三个面包呢。」
听我这么说,缪里愉快地眨眨眼睛。
「请问离修道院还有多久。」
护卫耸耸肩回答:
「虽然会比预定晚,但天黑之后没多久就会到了吧。」
「那我们出发吧。让没有体力的孩子露宿野外不太好。」
护卫默默颔首清理火堆,将睡得不省人事的罗兹抱到货台上。
即使动作算不上轻柔,也没有惊醒罗兹。
而且他表情痛苦,不像是有病痛,而是作恶梦那样。
「神啊……」
能听见他反覆如此呻吟。
缪里用浸过热水的手帕替他擦擦额头。
还不顾他身上都是乾泥,将他的头摆在自己腿上摸。
罗兹甚至在睡梦中流下眼泪。
以一个傲视群雄,举世闻名的最强骑士团成员来说,那模样实在太落魄、太脆弱了。
罗兹一睁眼就惊叫著跳起来。
「哇、啊、哇……」
他慌张地在身上摸来摸去,像在检查是否遭窃。摸左腰的动作,表示他在找剑。
「剑在这里,信在你胸前。」
护卫打著手势说。他为安全起见而暂时移走了剑。
听他提起信,罗兹才想起自己睡昏了。
望向天空,是因为天全黑了。火堆烧得又红又旺,上头架著锅。
「啊……呃……」
「不好意思,原本是预期在你醒来之前赶到修道院的。」
这话使一旁的护卫脸上无光。原本打算入夜之后抵达,没想到路况比想像中更糟,车轮陷在泥里,处理了很久。
护卫说其实修道院近在眼前,不过天气并不是太冷,与其冒著赶路而走错路的风险,不如选择野宿。我当然不认为这是护卫的责任,但他自己仍颇为自责。
「这、这样啊……对不起,我一时慌了。」
罗兹找地方坐下,缪里跟著拿喝的给他。这是用旅舍镇买来的牛奶掺蜂蜜跟葡萄酒调成的,原本是给缪里喝,给这位仍有点稚气的少年喝也不错。
接著缪里还在他身旁坐下。
大概是不想让他在这种时候被孤立吧。
「你睡著的时候一直在呻吟呢。」
我不只是关心,当然也有探问的意思。
罗兹似乎立刻发觉了弦外之音,垂著眼不说话。
「我想你穿这样,不太适合在这里旅行。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一点忙。」
缪里从锅里随便捞几块羊肉和洋葱,递到罗兹眼前。他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即使在通红火光照耀下,也看得出少年红著脸接下缪里手中的碗。
光看这样,会觉得他就只是个良家子弟。
然而即使是疏于世事的我,也能轻易理解他身分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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