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哈斯金斯静静眨眼,叹口气说:
「就为了这种事……?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骑士团的故事,在王国的史料库里都还有吧?」
「我们想听当事人的描述。」
我端正姿势说。
「我和缪里想做一个只给我们自己用的图徽。而骑士团与王家的创立故事中,似乎有不少与您这方面的人有关。」
说出来之后,我发现这的确有种令人非常难安的意思在。
但为了额头抵在我背上躲藏的缪里,这样是我在面对缪里的心意上所能做的全部了。
「……如果我没记错……」
哈斯金斯动也不动地说:
「人家叫你黎明枢机是吧。」
他在当年就不是个与世隔绝的人,现在也为保护羊群而眼看四面耳听八方。想必他平时也会利用羊群,搜集修道院领地外的消息。
「想把一个圣职人员跟狼的女儿凑在一起……就像想让油水相融一样。」
「是的。所以要做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图徽。」
当作是某种誓约。
他已经看透这一点了吧。
哈斯金斯深深吸气,背部彷佛随之隆起。
那像是在笑,也像是讶异。
「你们上次为了一个可笑的事情来,这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不敢恭维地侧首,发出喀喀响声。
「古代的故事是吧?我是不觉得有多少参考价值啦。」
哈斯金斯拿起摆在火堆里的铁壶,往我的碗里倒。壶把是以胡桃木制成,雕得相当别致。木雕不像是哈斯金斯的兴趣,应该是住在这里的某只羊做的吧。隐约能由此窥见这里的生活很顺遂,让人替他们高兴。
空气里弥漫起浓浓的奶油香,我浅尝一口。
「才不会没有参考价值呢。」
缪里说话了。
「大哥哥跟我说要做图徽的时候,我好高兴……可是在那个大城市一座有好多书的仓库里研究以后,我们发现那不是能随随便便做出来的东西。」
哈斯金斯用他玻璃珠般的眼睛注视缪里,我也有点惊讶地看著她。
「我还有看到你出场的书,好厉害喔,真的是大冒险耶。」
「……那个小鬼自己玩得很高兴而已。」
开国国王年纪轻轻便继承父亲领地而正式成为贵族后,加入了驱逐蛮族的战斗,温菲尔的建国故事便由此开始。当然,那是描述王国兴起的故事,难免会有些夸大或润饰。大多数人,都将总会在关键时刻现身救助国王的黄金羊视为其中之最。
然而哈斯金斯的一句话,让我发觉书里的故事大多是事实。比人还高,拥有黄金羊毛的寡默巨羊,与因他而充满希望的热血年轻贵族,说不定曾有段连开国故事都写不下的愉快冒险故事。
「图徽这种东西,就像把那些故事都凝聚在一起一样,所以对我和大哥哥来说,或许还太早了。如果把我们的图徽摆在那个图徽库里,感觉很对不起其他人。」
她起先明明那么高兴,现在却十分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反过来说,那听起来就想是她想要先有一段那样的故事,但这想法随即被哈斯金斯的笑声打消了。
「没想到那只狼的女儿会这么懂事。」
哈斯金斯一副寡默乡野智者的模样,笑起来却意外地像个慈祥老爷爷。
他喝了口有奶油香的饮料,说道:
「你的母亲实在是一只臭屁的狼……」
回想起当时那段不愉快的对话,真教人无言以对。
「是啊,我有很多故事能说。每个人都以为只是童话,被时光埋没,人世间任谁也不会当真的故事。」
哈斯金斯叹口气说。
「话说回来,会因为修道院有黄金羊传说而前来找我的,前前后后也只有你父母而已。老实说──」
他稍停片刻,耸耸肩又说:
「我很高兴。我们都是选择躲在时光洪流那层淤沙底下的人。那些仍试图抵抗流势的人,在我们眼里是极为耀眼。」
哈斯金斯缅怀往日似的眯起眼,轻笑起来。
那模样让我觉得就连那个铁壶都不是他自己选用的东西。
「你父母给了我喘息的空间,让我还能撑上一百年吧。」
哈斯金斯注视缪里说:
「想为明天了解过去的小狼啊,你想知道些什么?」
缪里的耳朵尾巴当场跳出来,离开我背后。
「当然要先从你跟国王的故事开始听!」
哈斯金斯的眉毛左右不对称地歪斜,从一句「不知道想不想得起来」开始说起。
那是他与未来的开国国王为统一温菲尔全岛而战时的事。内容和护身符摊老板说的有点不太一样,古代帝国和教会兵马一起驱逐蛮族后,统一全岛的速度并不快。古代帝国国力正在衰退,教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