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从木箱上跌出去。
「缪、缪里。」
不晓得是怎么了,她兜帽和袍子底下,狼耳狼尾都膨了起来。
「大哥哥不会抛弃我吧?」
惊讶就只持续一瞬之间。
我有不会那么做的自信,也因此了解总是浑身自信的缪里也有弱女子的部分,反而放心。
缪里脸压在我胸口上,我摸摸她纤瘦的背,说:
「要是你调皮捣蛋得太过分,我就不敢保证了。」
「什么!」
我回视抬起头的缪里,对她微笑。
「你不是守规矩的乖女孩吗,不用担心这个吧?」
缪里马上发脾气,又往胸口挤。
尾巴不高兴地甩了两下,忽然停住动作。
然后小声说:
「我们来修理这个狗屁教会吧。」
缪里也晓得什么叫正义。
我对脸贴着我胸口不起来的缪里浅笑,在她头上吻一下。
「女孩子说话不可以这么粗鲁。」
她的尾巴刷刷刷地抗议。只要静下来,明明比贵族人家的千金还要可爱,但她骨子里还是山上长大的野丫头。
不过她也懂得为夏珑愤慨。这是因为她有不输贵族千金的高洁情操吧。
「好了,你这样被夏珑看到的话,人家又要笑你了。」
我拍拍她的背,缪里不情愿地甩甩尾巴抬起头来。
并且吊眼瞪人。
「再抱我一次。」
「好好好。」我无奈叹息,顺了公主的意。
知道夏珑等征税员要的不只是钱,也不是克里凡多王子的先锋,他们有他们的大义名分,是很大的收获。
当然,他们不是出于对信仰的理念,而是为自己的过去所发的迫切之战。但在消灭教会的弊端这点上,我们方向一致,我认为神也会乐见我抚平他们的苦痛。不支持他们这样的人,我又凭什么声称自己的信仰路线是正确的呢。
无论如何,都需要切断教会与商人的连线,以避免王国因物资缩限而陷入混乱,甚至让克里凡多王子趁机篡位——对抗教会有其必要性。
教会的弊端,是非要匡正不可。
「最要紧的还是商人那边呢。」
只要知道他们为何团结得如此异常再对症下药,或许就能煽动他们叛离。失去了商人这个武器,教会喊开战前就得三思了。
但即使我对难懂的神学有点自信,对于商场仍是一无所知,更别说猜测商人云烟般难以捉摸的心在想些什么了。
担心自己看不透商人的心思时,我往身旁的缪里看了看,想法稍有改变。毕竟我们这一路上都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旅程,面对挑战的不只是我一个。
离开孤儿院的路上,我和最值得信赖的好伙伴缪里讨论怎么对付商人。
缪里喜欢快刀斩乱麻,提议扮成小伙计进去打工探消息,我是打算有必要的时候请她父亲罗伦斯过来帮忙。
因为罗伦斯是高明的商人,曾经颠覆北方地区的经济状况。在商人的问题上,我心中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可是缪里听了脸立刻皱成一团。
不需要这么反感吧。随后,缪里告诉了我理由。
「爹来的话,娘不就会一起来吗。」
缪里总是我行我素,不敢违抗的就只有母亲赫萝。而且他们夫妻俩如胶似漆的好感情,好像真的快把缪里给黏死。
这样想是比较孩子气,但我还是得尊重她的意见,其实我自己也是把求助于罗伦斯和贤狼赫萝当成逼不得已的最后手段。
「嗯……不过只靠我们两个,战力明显不足。写信的话……或是拜托希尔德先生……海兰殿下应该还没和希尔德先生当面谈过吧……」
在我左右为难时,缪里受不了地说:
「就跟你说我混进商行当密探就好了嘛。」
「拜托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耶。」
「啊~?大哥哥忘记我有多厉害了吗!」
边走边谈的我们目标不是黄金羊齿亭。即使是缪里这个贪吃鬼,听了夏珑的故事和见到孤儿院的小孩以后,也没有脸自个儿大啖羊肉。我也塞了几个零钱进捐献箱。
于是我们找摊子买了点简单的东西吃之后才往海兰借宿的宅邸走。到了门前,缪里察觉什么似的嗅了嗅。
「……有没闻过的香味。」
「缪里,你这年纪的女孩不可以这么不检点,而且你不是才刚吃过东西吗?」
经我这一训,缪里难得露出受伤的脸。
「大哥哥大笨蛋!我才不是讲吃的咧!」
「真的吗?」
「大哥哥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有很浓的花香!」
原本还猜想是糖渍花瓣,但既然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