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吼。
「怎么啦,黑羊欠你们钱啊?」
船员看看缪里和我并问。
而我紧接著说出的是这个问题。
「打包行李的人是伊蕾妮雅自己吗?」
伊蕾妮雅收拾行李出城了这句话,如混在面包里的沙粒般令人难受。她执行价值五十枚金币的徵税权,从大教堂宝库里的密室中的秘密隔间取得了圣人涅克斯之布。
她说这圣遗物的价码与一般行情相比并不高,不过和布摆在一起的,还有小孩也知道的圣人遗发,以及圣经传说中方舟的碎片,难以想像实际上能卖多少金币。
伊蕾妮雅会是遇上贼了吗?
这时,我想到一件事。
究竟有谁会知道伊蕾妮雅身上有宝物呢?
「不,不是那个小姐。不过那个人自称是她请来搬行李的。」
在四海为家的人聚集的地方,可能谁也不会去在乎这种事。旅舍本来就是天天有新人入住,然后说走就走。
不过,除了贼以外还有甚么可能?
「我们再检查一次。」
我说完就离开座位。
「小兄弟,这里可以给我们坐吗?」
其他船员指著桌位问。我把装食物的麻袋交给他们,答道:
「这也请你们吃。」
喝得醉醺醺的船员们都盯著麻袋,眼神格外清醒。稍微走远之后,背后传来欢呼声。
我在焦急的缪里带领下上了二楼,往走廊彼端前进。
可能是楼下酒吧太热闹,这里显得很安静。
「闻得出有谁出入过吗?」
缪里的鼻子和狼一样灵。
可是她摇了头。
「有发生过冲突的迹象吗?例如……血味之类的。」
尽管不希望发生这种事,该确认的还是得确认。
缪里手扶上门,又摇了头。
「也没有。我猜她大概是被骗出去了。」
既然没有冲突的迹象,这也有可能。缪里开了门,穿过木窗缝的火光隐隐照出房间的轮廓。
「你说那个箱子不在房里嘛。」
「嗯,而且那些品质看起来不错的羊毛少了一大堆。」
习惯黑暗后,发现在房里制造压迫感的东西的确没了。
「能闻出伊蕾妮雅去哪了吗?」
缪里深深吸气吐气,回答:
「大概……不行。镇上有太多羊咩咩的味道。光是旅舍里面,到一楼就几乎闻不出来了。」
这么一来,能用的方法就不多了。只能一步一脚印地闻,或是找线索推测。
尤其是伊蕾妮雅还有圣人涅克斯之布这个线索。
「大哥哥,伊蕾妮雅姊姊会不会……」
缪里担心得都快哭了。
虽然缪里说伊蕾妮雅亲近她,是为了拉她加入船队,可是这个非人之人在她心中还是有特别的地位吧。
想想我扮成圣职人员参访大教堂时,哈勃见到我的表情。即使对方素昧平生,又可能是敌人,只要见到和自己同个世界的人,心里还是会高兴。
而且伊蕾妮雅和欧塔姆不同,有女孩的外表,年纪也没赫萝那么大。爱亲近人的缪里这么快就当她是朋友,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现在慌也没用,而且我不想看见缪里难过的样子。
「不要太紧张,冷静一点。」
她抱住我,我也更用力地抱回去。
抚摸般拍拍她的背三次后,我开始思考。
「来,不要原地踏步,向前走吧。」
我放开缪里这么说,她跟著坚强地挤出笑容。
「缪里,你知道那卷奇怪的布原本放哪吗?」
缪里擦擦眼角,弯腰走进房间。
光线的明暗,使她的耳朵尾巴不时沾染淡淡光晕。
「是这里吧。霉的味道跑过来了。」
缪里在房间深处找到一口带锁木箱,经过金属补强,大概能装下两个缪里。
「没上锁……里面是空的。」
这么大的箱子,平时应该装了不少东西。缪里探头进去,窣窣地闻。
「有钱的味道和羊皮的味道……嗯,大哥哥,应该装过这种东西。」
缪里的手往箱边伸,从其他物品的间隙抽出一张羊皮纸。
我拿到木窗边,藉窗缝火光查看写些甚么。
「这大概是契约书,可见箱子里装的都是贵重物品。」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