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意识倒退几步的感觉侵袭了我。
猜错是值得高兴,不过事情仍是往坏的方向倾斜。
「冤、冤枉啊,宝库早就是空的了。我能替她担保,她只有拿等同税额的东西走。」
尽管她依然可能是为了利用我们才说那些荒唐的梦话,可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是伊蕾妮雅搬空宝库。
「当然,议会也因为您成为共犯而吵得不可开交呢。」
通往海角的路很醒目,又有乞丐待在底下,怀疑的矛头自然会指到我身上。不过,该说服的对象不是眼前这位商人。
「所以要我出面解释吧?」
「对。斯莱先生也会替您作证,请放心。」
伊蕾妮雅的目的和这件事是两回事。
恐怕是哈勃为了保身,要找个藉口说明宝物的去向才赖到她头上。要责怪很容易,但若我能再听他多诉点苦,或许就能防止这种失控行为了。
「我替您带路。」
商人这么说完就动身离去。跟上之前,我看看缪里,牵起她的手。
「不用怕,神会站在对的人这边。」
缪里在握手前稍作停留,往我看来。
「当然我也是。」
那小小的手这才紧握我的手。
夜色深沉,港都迪萨列夫弥漫著挟带倦怠感,要使人融化的气氛。
酒醉喧闹的阶段已经过去,到处都能见到有人倒卧桌面,聊著不知重复多少次的事。
我匆匆跑过他们之间,冷静地奔向大教堂。
由橙红篝火烘托轮廓,彷佛摆在火里熏烤的港都另一头,能见到大教堂的一小部分。
灯塔有火光,整座大教堂却是静悄悄的。
三人碎步前行的途中,我向德堡的商人询问事情经过。
「主教大人是午后向议会通报,说他让一个羊毛经销商进来徵税,结果一不注意,大部分宝物都不见了。」
「议会就这样信了?」
「毕竟议会标下徵税权是为了替王子做事……而徵税这种事总是免不了纠纷,况且大教堂的主教来报案,总不能装作没听见。」
难道哈勃的状况有那么危急吗?虽然只对话过几句,但我不认为他会做出陷害他人以求自保的事。
不,这是我自以为吧。或者原本就没有哈勃这个人,全都是主教在演戏也说得通。
「那么伊蕾妮雅小姐也在大教堂。」
「对。主教大人和议会干部都在。」
可能正在那里争论不休吧。
「那么有人去伊蕾妮雅的房间搬东西,是议会的人要扣留证物吗?」
这样就能解释伊蕾妮雅为何没有抵抗,搬东西的人自然也不会对酒吧的人说实话。
商人转过身来,缓缓颔首。
「一切就交给神来证明吧。」
说完就继续向前跑。海角底下的几个乞丐,呆然看著我们奔上石阶。
石阶在夜晚的视野比想像中更糟,看不清哪里是悬崖,跑得心惊胆跳。想到踏错一步就要坠海,以及前方还有好长一段就腿软。
不过石阶当然没那么窄。风比白天略强,爬得很辛苦,不过夜景像撒了一地的炭火,十分美丽。
抵达教堂前广场时,四周静得感觉不到一点人的动静。要是出了兵点起篝火,想必会在镇上引起轩然大波。
我在商人带领下绕到后门,有个小伙计在那顾著。他缩著身子,看起来很冷,但一见到我们就挺直腰杆,以恭敬动作敲门。
窥视窗随即滑开,一对不放松戒备的眼向外扫视,接著铁门开了。
「久等了。」
门后的人有个大肚腩,身穿直条纹衬衫。腰带在右侧往下垂了一大段,胸口佩有羽饰。
看那身典型城镇士绅的穿著,不是曾当过商人就是富裕的工匠公会会长。
「我是议员提欧。」
「我是托特‧寇尔。」
他接连和我跟缪里握手。
「我们接到主教大人报案,正在检查宝库。」
「议会相信主教大人的说法?」
走廊上,提欧面对我的质疑而无奈一笑。
「怎么会呢。宝库空成那样,区区一个经销商根本偷不了那么多。」
按理来说确是如此。
「可是主教大人就是认为她办得到,所以才搞得我们都得爬上来。」
「她能怎么偷?」
除非会魔法,否则办不到吧。
才这么想,提欧动作老练地靠过来耳语:
「他说大教堂里有很多密道和密室,伊蕾妮雅就是用密道一路送到海角下,用船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