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幕

msp; 并且有某条线断了似的说:

  「不管我怎么闹,你也会对我好;不管我怎么撒娇,你还是对我好。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缪里抬起头,脸上是不曾见过的愤怒。

  「可是我想看你继续追逐梦想,所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希望笨到看不清楚周围,只有脚踏实地算优点的你迟早会接受这地方的现实,继续前进。就算未来要继续帮那个金毛,只要你做得下去,我也愿意帮你。可是──」

  缪里吸吸鼻涕,用手臂擦了几次眼睛。我面前的,已不是兄长不替她擦,嘴边就会一直沾著面包屑的女孩。

  「你每一次都在原地兜圈子,让人看得很难过。而且弄到最后……还做出、做出这种事……」

  以为亲她一下就能使唤她,简直和大主教一样傲慢。那之中没有任何爱情或共鸣,就只有自私自利。

  缪里又用力吸一次鼻子说:

  「我要回去了。很抱歉打扰你旅行。」

  接著转身就走,来不及留她。但就算来得及,我又该对她说什么呢?现在的我心里一片混乱。

  更窝囊的是,我心中某个角落却当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冷静地接受。或许是想假装潇洒,哄骗这罪无可赦的自己吧。

  我不懂实际上是如何,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事物。

  那似乎就是缪里本身,抑或是我心中无论世界怎么变,也要谨奉神之教诲而活的热诚之类。

  一时冲动之下,我对爱慕我的年幼少女做了那么自私的事。抵触信仰与否,并不存在于我当时的脑袋里。

  我从吞噬缪里的黑暗别开眼睛,望向不语的教会锦旗。过去那总在痛苦时给我力量的徽记,如今却突显著我的卑微。

  有生以来,我是第一次想消失不见。

  嘎吱的开门声响起。是缪里出去了,还是出去又回来了呢?当一厢情愿的妄想暂缓我的苦痛时,一群男子涌进礼拜堂。他们身穿甲冑,有的还举著盾。

  不知是因为遵守神圣殿堂中不可拔出锐器的礼仪,还是时间仓促。

  「温菲尔的奸细就是你?」

  之前坐在轿上,一身皮草的那个商人走出骑士之间。

  他打个手势,身旁持盾的骑士便包围了我。我知道抵抗没有意义,又在人墙之后见到了缪里。她未受捆绑,只是被骑士架住双手。

  多半是欧塔姆告的密吧,可是我不气恼也不失望。

  「乖乖配合就不会受伤。所谓和气生财嘛。」

  我不像缪里那样继承了狼血,用来战斗的爪牙也都断了。我甚至希望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缪里平安返回纽希拉。

  见我跪下,商人满意地颔首。

  「很高兴你这么懂事。只要在这里安分几天,我自然会放你们回去。反正无论如何,那些渔夫都会把这里的事说出去。放你回去,还能展现我们的宽宏大量呢。」

  骑士抓住手臂拉我起身。

  商人从头到脚彻底打量我一番,哼笑著说:

  「温菲尔的人还真懂得耍宝。带出去。」

  对骑士下令后,商人径自转身离开礼拜堂。

  缪里一眼也不看我,也没有抽出胸前麦谷袋的意思。

  只要她能平安获释,这倒是无所谓。

  缪里要回纽希拉去了,此后不时会独自再找机会到村外旅行吧。

  那我自己呢?

  我该相信什么活下去呢?

  雪愈下愈深。

  「暴风雪要来了。」某个骑士低语道。

  他们信守承诺,没对我们动粗便直接丢进礼拜堂的藏宝库,并给足毛毯与饮水。库里没有窗,伸手不见五指,待骑士上锁离去后便是完全的寂静。

  到明天早上,约瑟夫就会发现我们没回去而察觉教堂出事了吧。但即使如此,他也无力救我们离开这里,况且连出船都恐怕有困难。

  大主教和欧塔姆将在这段时间谈妥交易事宜,从各岛召集能卖作奴隶的人,上船载走,而岛上将取而代之地得到大笔黄金与片刻的喘息。

  可是,这样得来的安和生活究竟算什么?

  欧塔姆真甘愿如此吗?那也是信仰的一种形式吗?

  这么想之余,我也在心中嘲笑自己。就算我想得再多,实际能做的不过是扮家家酒而已。

  应也关在库里的缪里像融化在黑暗之中,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使我忍不住怀疑这是一场梦,我已深深沉入梦中。

  然而这不过是一种自我哀怜,想藉此遗忘自己对缪里的伤害与惭愧。与祈求睁开眼睛,就能见到缪里坐在床边梳头无异。

  现在我该做的,是在这黑暗中找出缪里才对吧?

  不然,我觉得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她。

  「……」

  问题是,我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圣经里有那么多神的话语,我却一句有用的也找不到。

  我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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