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两只手抓著面包和肉,一次全塞进嘴里就跑上山玩,我才会骂人。」
脸上写满「你很啰唆」的缪里用面包抹乾净碗底的汤,往嘴里一扔。
「再说大哥哥,你现在不是很闲吗?镇上的骚动都平安落幕了嘛。」
她说的骚动就是我过劳病倒,和我们来到这港都阿蒂夫的原因──为了解决统率世界信仰的教会,以及与温菲尔王国与教会对立所产生的问题。
手执权杖长达千年之久的教会早已遗忘信仰的本质,纯为自身欲望舞弄权势。别说生活放荡与破戒的圣职者满街都是,还会处心积虑找藉口强徵税金,贪享特权。像最近,原为抗战异教徒而徵收的「什一税」,即使与异教徒停战之后也强要收取,在世界各地惹来广大民怨。
其中,总算是有那么一个国家挺身反抗教会的暴行,那就是温菲尔王国。我为了替他们尽一份力,便决心离开位居深山的温泉乡纽希拉,试图说服港都阿蒂夫的教会。
虽然过程中被卷入了一场骚动之中,最后总算是化险为夷,达成目的。
「我才不闲,待会儿还要去教堂帮海兰殿下的忙呢。」
这位海兰是温菲尔国王的私生子,但仍是继承国王血统的贵族,也是我直接的雇主。拥有高洁的意志,即使在骚动中身陷绝望处境,也依然为成就信仰甘冒性命危险。
倘若我得为某个人运用自己在深山里累积的学识,海兰就是我最期盼、最理想的人物。
「咦……?」
可是缪里一听见海兰这两个字就大大垮下了脸。
「大哥哥,其实你用不著去吧……那个金毛不是也要你好好恢复体力再说吗?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在镇上散散步,或是在房间里休息嘛。」
「那个金毛」是缪里对海兰的称呼。
她之所以那么排斥,是因为海兰原来是扮成男性的美女。
说来无奈,我对海兰的敬意与臣服态度,在缪里眼里似乎是恋爱的表现。
「我都整整睡了一星期了。而且为了端正教会弊害,要做的事还堆积如山呢,我怎能偷懒。」
「噗……」
缪里没趣地发出怪声,趴到桌上。
「当然,假如你想放弃这个累人的旅程回纽希拉去,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她保持趴姿稍微抬头,怨恨地朝我瞪来。
再怎么说,缪里在先前的骚动中帮了我很多实际和心理上的忙,显然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使我不得不敬佩她过人的韧性与聪慧。在这份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回故乡去,感觉反而是我不讲理。
再说缪里似乎比我更懂得怎么在这尘世中打滚,使得「黄毛丫头怎么能出远门旅行」这种常识都失去说服力了。
而聪明的她对这一切都了然于心,直勾勾地瞪著我。
「知道了,知道了啦。」
最后死心似的这么说,以「所以呢?」的眼神斜眼抬望。
「知道了就去收拾餐具,还是你想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看房间?」
「才不要。」
「那就快去收拾。」
「好~」
即使不太甘愿,缪里仍乖乖收拾餐具,前往厨房。
不久回来,嘴上叼了片肉乾。
我连说:「女孩子不要边走边吃。」的力气也没有。
「要去教堂了吗?」
「是啊。对了,在那之前先和史帝芬先生打声招呼好了。我躺了那么久,自从那件事以来都没见过他呢。」
德堡商行在北方地区各地都有分行,而史帝芬是港都阿蒂夫分行的负责人。我们就是寄宿在德堡商行的会馆。
可是缪里听了一副不敢领教的样子,且不像是开玩笑。
「大哥哥,不要去找他比较好啦。」
「咦?」
「你忘了那时你把他吓得多惨吗?那个山羊胡现在怕我们……应该说怕你怕得要死耶。」
「……」
的确。事发当晚,要先说服史帝芬支持我们,才有机会解救海兰。那时我们采取的作战计画,就是把话说得不清不楚,让他以为我们真的是神的使者,造成一个天大的误会。
我们应该被关在牢里,却一下子就脱逃出来这点,在他眼里也十足是如有神助吧。况且我出现在史帝芬面前时,身边还有宛如来到人间执行天谴的银狼。不知情的人见了,应该很容易以为自己遇上神迹。
只不过神恐怕只会指著这头狼的鼻子训话,因为它就是缪里。
「为了那个山羊胡的心灵祥和,大哥哥还是少去找他比较好。」
缪里苦笑著补一句:「我都有点替他可怜了呢。」脸上是自知恶作剧玩过头的独特表情。
「他、他那么怕啊?」
听我这们问,缪里像个很想模仿大人的女孩耸了耸肩。
「……那我就不去了。」
「这样就对了。」
我也不想在他心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