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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问原因,直接就低头了,结果缪里马上就把我的头发弄得一团乱。
「……缪里。」
「然后,啊,这或许不错。」
缪里左右张望,打开墨壶盖用纤细的小指尖沾一点,刷地在我脸上画出一条线,并在另一边抹一抹,退后几步看看成果。
「嗯,还不错。」
「缪里。」
我声音中带了点怒气,但缪里不为所动,两手叉腰挺胸说。
「现在穿成圣职人员的样子在外面走动很危险喔。」
「……咦?」
「会惹作粗活的人生气。」
夜幕逐渐笼罩夕阳,缪里的眼在阴影中发出诡谲的光。
「我在工作空闲的时候,也在镇上打听了很多消息。我可是很忙的呢。」
「打听……」
「这叫分工合作啦!大哥哥在房间里面是很努力没错,可是对房间外的事就完全不懂了,所以需要我来代替你的耳朵跟眼睛啦!这不是冒险的基本吗?」
见我瞠目结舌,缪里表情显然垮下。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工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吧?」
「呃……」
我以为完全就是那样。
「讨厌!所以我才说你不能都是那样嘛!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金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耶!」
我当然不认为海兰那样地位崇高的人动机会有多单纯。
可是缪里疑心更重,根本不相信他。
「大哥哥果然只看得见四分之一个世界。」
「连一半都没有啊?」
这世界分成男女两边,而我看样子是完全不懂女人,所以只了解一半。这种评价我还能虚心接受,可是现在又砍了一半,我就弄不懂了。
这时,缪里以有点烦恼又有点悲哀的表情对我说:
「大哥哥都只看人家好的一面。」
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说起话来,有时真是一针见血。
「人心里不会只有善意,对吧?」
好冰冷的事实。既然缪里年纪只有我一半,说不定我看见的还只有那四分之一的一半呢。
在我哑口无言时,缪里温暖的手叠上我的手。
「可是啊,我实在没办法想像大哥哥搞鬼的样子。」
我低头看看缪里,老爱搞鬼的她嗤嗤笑著。
「所以我要保护大哥哥,看你看不到的地方,免得你倒栽葱摔到悬崖下面去。」
说什么大话。不过回头想想,她真的曾经在我太专心思考,差点被载货马车撞上时救过我一次。
我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但若什么也不说就有损颜面了。
「那么,视野狭窄的我该看哪里好呢?」
缪里斜眼抬望过来,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这里不就有一个让你眼睛离不开的人吗?」
用法明显不对,而缪里的自信却又那么地高。
这样的落差实在太滑稽,让我忍不住笑了。
「真的耶。」
「真的呀。」
缪里笑出一口白牙,额头贴上我的手臂说:
「所以喽……」
「咦?」
声音含糊得听不清,反问时缪里已经放开我的手。
「不说了,我肚子好饿!」
她说的好像是很重要的事,但也有只是想拿我的手搔鼻子的感觉。无论如何,我的眼是离不开她没错。
「不可以吃太多喔。」
「好~」
回答还是一样散漫。
我跟上快步离开房间的缪里,无奈地笑了笑。
阿蒂夫夜晚的嘈杂,和白天大不相同。
说起来,感觉很接近纽希拉,也就是到处都在设宴,有酒有肉的气氛。
不同点是,店里坐不下而在路边长椅大喝大笑的人,每个都是结实的彪形大汉。他们白天可能都在港边扛货、拿大锯子加工木材,或是编造专系大型船只那种粗得吓人的缆绳吧。晒得通红,脸也被酒醺得红通通的他们欢笑吼叫的乾裂声音里,有种独特的气魄。
很快地,我明白了缪里的忠告确实不假。
「大主教到底想怎样?」
「今早的礼拜还只派助理主教出来,我们的温菲尔殿下居然让他怕成这样。」
「不是不是,大主教和温菲尔殿下都在里面开会。」
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