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的肩膀,也是情绪的表现吧。
当抚摸她的手指沉入银色发丛时,耳朵尾巴发出了点声音。
平常话很多的缪里,似乎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读完了译文。
头离开我肩膀后,她伸了个大懒腰再补个大呵欠,并查看我的工作。也许是看出还剩很多,她没说什么就站起来,直接上床了。
觉得她实在很随兴之余,我也感到那些举动真的带了点怒气。明天以后要多找时间陪陪她才行。
对于又忍不住替她操这种心,我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不过那已是根深柢固的习惯,改不掉了吧。
要是离开缪里,我心里的洞一定会比再也不能在温泉旅馆做事更大。
剩余译文的复写工作不至于耗到早上,在城镇完全静默的深夜就结束了。
明天要陪同海兰参与谈判,半途上打呵欠就不好了,我便感恩地接受缪里尾巴的温暖尽速就寝,结果天刚开始亮就醒了。缪里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起床,知道这件事之后摆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我也知道,那是太过兴奋的缘故。
誊写师傅一个个上门,我也将剩余的译文抄本交给他们,并交代一有成品就分给想要译本的人。至于译文正本,我会和海兰一起带到教会。
「话说,你怎么穿成那样?」
缪里换上了她从纽希拉穿来的衣服,围起披肩。明明才住了没几天,现在穿起少女服装感觉又比先前更成熟了些。
可能是在镇上工作的影响吧。
「你说呢,当然是因为穿这商行小伙计的衣服到教会去,会给商行添麻烦啊?你们昨天不是有说到吗?」
德堡商行即使援助海兰,掌管阿蒂夫商行会馆的史帝芬也肯定不想与教会正面对立。况且人们的粗野行径,还让教会怀疑海兰想藉内乱窃占领土。
由此说来,缪里的判断的确没错,不过前提却让人打个问号。
「就没有乖乖留在房里的选项吗?」
「不~要!我圣经都看完了,再继续工作下去也打听不到有用的新消息了吧。」
「而且我只看见这世界的四分之一?」
缪里愣了一下,接著嗤嗤地笑。
「对对对。」
「真是的……要是海兰殿下不让你跟,我可不管喔。」
我这时还抱著某种程度的希望。总之结果如何,等进了海兰房间就知道。
「穿那样不太好。把马甲脱掉,换上小伙计的裤子,腰带缠厚一点……嗯,看起来就像宫廷的见习行政官吧。再戴一顶插羽毛的帽子好了。你长相清秀,只要表情严肃一点,扮什么都能像什么。」
原以为那有一半是玩笑话,不过实际穿起来之后,今天头发只有简单盘在后颈的缪里的确很有贵族跟班的架式。
「服装的影响力很大嘛。」
「一点也没错。」
缪里得到海兰的认同,得意地哼了一声。
「那么,我们走吧。早祷的时间已经结束,人们都要从教堂到工坊或店里了。」
海兰和随从上了马车,我和缪里只是跟在后面走。这里的路原本就很乱,说不定走路还比较快。况且,走在路上较能体会镇上气氛。
昨晚的乱象已不复见,阿蒂夫镇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这样的画面,让我有点希望昨晚全是黑夜制造的恶梦。
若非公务在身,搭马车到教堂门口是种失礼之举。
于是我们绕到后门,见到几个年轻的助理主教卷起了袖子正在打扫。
他们用破旧的布奋力擦拭教堂的墙,手都冻得发红了。
「各位早,大主教在吗?」
海兰下了马车就向他们出声,一个比缪里稍长,没长几根胡须的助理主教擦乾手,默默开启后门。那钢铁制的厚重门板,有抵御敌人入侵的效用。
「打扰了。」
带头的海兰经过之际,助理主教还会垂下视线,但轮到随从和我时就露骨地瞪了过来。进了阴暗的教堂,后门发出沉重声响关上后,缪里悄悄对我说:
「完全不欢迎我们耶。」
「一大早就得作额外工作,所以在生气吧。」
是海兰答的话。
「可是,打扫不也是修行之一吗?」
「那得看是什么弄脏的啊。」
见我听得一头雾水,缪里凑到耳边说:
「都是臭鸡蛋啦。」
我不禁盯著缪里瞧。教堂后边的路没有商店,夜里也鲜少有人经过,不难想像是一群不满于教会的人专程拿臭鸡蛋来砸的。从教会的角度来看,海兰就是煽动他们的人,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一行人在偌大的教堂内阔步前进。那不是因为嚣张或目中无人,而是因为不那么做就可能被逼出去,又或者按一般规矩请人代路,只会被带进某个小房间等到天荒地老吧。
教堂内部感觉比外观更大,由石砖堆砌的建筑煞是庄严。墙上有大得能压死人的绯红挂布,或是天使造型石雕烛台依等距放置,极尽奢华之能事。而夜灯用的恐怕也不是兽脂,而是蜜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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