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好像很好吃」而已。
「今晚就吃盐烤鱼吧。和腌的完全不一样,很好吃喔。」
「咦……我想吃红肉……」
缪里对这段旅途的餐点总是像这样啰唆个没完,可是钻过栈桥人潮下到港边后,她突然不说话了。
「你怎么啦?」
转头一看,发现她张大嘴望著天空。视线彼端,是停满海鸟的石造要塞。这就是只认识纽希拉的缪里,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的其他城镇。
「缪里,站在这边会挡到路喔。」
我拉了她的手,她才终于移动,接著又被其他东西夺去目光。
「大哥哥你看,那个人带著好多狗喔!」
手指之处,有一群狗跟著搬木桶的工人慢慢前进。
「那该不会是牧狗人吧?」
「牧狗人?」
「不是有很多人在养山羊或绵羊吗?」
同理而论,养了很多狗的人也可能存在。
「我对牧狗人不太了解,不过那个木桶里应是腌鲱鱼之类的吧。狗就是在等盐洒出来。」
「是喔~」
海鸟在赞叹的缪里头上嘈杂盘旋,高堆的木箱顶有猫蜷成一团。港口的每种喧嚣对缪里来说都是那么地稀奇,每走一步就「那是什么?这是什么?」地问,一刻也不得闲。而每当我说明时,她总会两眼闪闪发亮、兴致勃勃地听。虽然她最近变得任性很多,那模样仍让我想起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缪里。
问题是,这样不断回答下来,我们几乎没在前进,进城前还有东西要准备呢。首先得找个兑换商换取零钱,以便在镇上购物。当我找个机会,想硬拉她的手往前进时,我回头抓缪里而没有看路,不小心撞上了人。
「啊,对不起。」
我赶紧道歉,对方是个缠著头巾的年轻姑娘。个子相对地高,豪气地高卷的袖子底下是双细长的手。看她穿著围裙,应该是某间船宿的人吧。眼睛与因湿咸海风褪色的头发同样是红褐色,非常美丽。
少女一和我对上眼就眯眼而笑,紧接著突然挽著我的手。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最欢迎像哥哥这样英俊的人了。」
「咦?」
「你正在旅行吧?第一次来阿蒂夫?今晚决定住哪了吗?在这种地方闲晃,小心被拉进黑店喔?」
「呃、咦?那个──」
我支支吾吾不仅是因为她拋出一堆问题,主要是因为她的胸部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那是在有鱼有肉的港口热闹气氛中发育成长,很有弹性的丰满胸部。
「我们的旅馆很乾净,有刚进货的葡萄酒,床也是用上好的亚麻布铺成的,没有虱子跳蚤,还有很多女孩子随便你挑喔。别担心,我们那也很欢迎像您这样的主教喔,每个女孩子都是虔诚的羔羊,神一定会宽恕你的啦。真的怕的话就先结婚,过了一晚再离婚就好了呀。」
「这、这个嘛,我……」
一听就知道那是可以付钱找女人陪睡的店。在这个充满著个性以狂放出名的水手,与贸易商、富豪聚集的港都,当然会有那样的旅舍。少女更把胸部往我手上挤,要在我耳畔说话般凑近了脸。不知衣服薰了什么香,有种刚出炉面包似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让我怎么样都无法直视这个拉客的少女。
「呵呵,脸红了耶,好可爱喔。这位小哥,你从哪来的呀?坐船从南边来的吗?在房间跟我聊聊旅途上的事嘛。」
少女这么说完,拉著我的手就向前走。慢著,我不是主教,也预定住其他旅舍了。这些话凄惨地在我脑中空转,说不出口。
当我好不容易踩住脚时,换另一条手被拉了。
「好了小哥,我们的旅舍在这边……呃,哎哟?」
逮到的羊不肯走,让少女疑惑地回头。
「搞什么,有伴啦?」
转头一看,是缪里挽著我另一条手,并目光狰狞地瞪著少女。
「话说,我从来没见过你呢。混哪里的?」
少女拉客用的营业笑脸也霎时凶狠起来。她恐怕以为缪里是同业,才问她「混哪里」吧。那身服装的确不像纯朴的烘焙坊小妹。
「不、不是的,这位是我老板的女儿,有事出来和我一起旅行。」
于是我赶在事情变复杂前这么说。少女仔细端详了我和缪里三轮,终于放开我的手。
「这位小哥,你身上硫磺味这么浓,是在纽希拉刚逍遥完要回去了吧,对不对?」
少女了然于胸般点起头。她果然是误会了,不过我也懒得订正。
「那个,住店就算了。可以帮我换个钱吗?」
「换钱?」
「既然是坐船下来,身上总该有些碎铜币吧?」
拉客的少女这话让我有点惊讶。
「我现在找不了零钱,很头痛呢。当然,我会给你一点好处,不会让你白换的啦。例如亲脸颊还是躺大腿什么的……」
缪里见她又贴上了我,真的低吼了起来。
「开玩笑的啦。总之,能帮我换钱吗,一点点就好?我是真的在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