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接下来该是轮到我报备琪莉露平安的时候。
「其实,琪莉露也跟我们一起回到了米库尼。」
短短一句话,就让幽朵女王脸上稍微恢复了点生气。
「只不过,她与陛下一样……」
用不着把话讲明,她也立刻能够领会。在精灵族之间蔓延开来,由毒水引发的这场大病,就是一个这么棘手的问题。
然后我们为了找出这个问题的对策,动用了最后的手段,也就是来此求助。
原本相信女王为了爱女,应该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但连她自己都中毒,这下恐怕……
「我们是认为可以找到高位精灵族的高等治疗魔法,或是王族秘传的特殊治愈药水,才会入宫来的。倘若女王陛下有这些……」
亚尔缇娜没把话讲到底,代表她其实有自觉吧,知道这是个问了也没意义的问题。一国的君主都卧病在床了,哪可能会有那种方便的万灵丹存在?这点道理相信她早就心知肚明。
即使如此依旧不得不开口的理由,在于她是个直率的骑士,直率到过分的骑士。
或许会因为某种契机让女王想起来──想必她是连这种细如发丝的渺小可能性都不愿放弃吧。
就跟那时候一样。
庵遭到亚历劫里以幻觉魔法发动精神攻击时,她也是赌上自己的命奋战到底了。
绝不允许自己放着做得到的事不做,她便是这么个有点麻烦的女骑士。
我却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她那种永远全力以赴的个性。
所以说,我也试着再死缠烂打一点吧。
「不管多小的可能性都好。有没有什么──」
「算了吧。」
把亚尔缇娜跟我那股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一把斩断的,是庵冷冰冰的宣告。
「没完没了的东西一直念个不停,你们是坏掉的留声机吗?」
「你又在讲那些莫名其妙的事!难道是要我们对大家见死不救吗?」
亚尔缇娜立刻出声抗议。
他却只用鼻子哼了一声,就连我看了也不由得怒火中烧起来。
然而──
「你们有痴呆到那种地步,把该做的事轻重缓急都忘光了吗?」
「轻重缓急……你是说……」
「就算这种病恶化下去会要命好了。既然不是马上会死,该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找出污染源!」
总算搞懂了吗──他以这种有如看着傻瓜的眼神望向我们。
没错,太急于着手当下能做的事,结果忘了最根本的问题。即使现在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也不一定非得先把解药弄到手不可,这些是可以并行达成的。而且不尽快断绝污染源,只会让同样的戏码不断上演。
「求求你们……」
回头一看,幽朵女王正撑着她病恹恹的身体,打算自床铺起身。
正想飞奔去搀扶她,庵就突然伸手挡在我面前,制止了我。
你干嘛啊!心里才刚这么想,便看到女王挺直了腰杆,摆出毅然决然的态度望着他,开口接话。
到方才为止的孱弱已不复存在。
身高大约只差了他一个拳头,无视年龄的窈窕肉体,就藏在质地薄到近乎透明的礼服式睡衣下。放下的金色长发自肩头覆盖至胸前,散发一股神圣而眩目的光芒。
这就是君主的威严吗──就连我都不由得为之感动。
「我,幽朵莉芭可,在此由衷请求。屠龙者.八神庵阁下,求求你解救希加兹米魔导王国……不,求求你拯救我的子民吧。我等用尽王宫一切储备,使尽可行的所有方法,仍旧无法成功解除河水的毒害。如今能依靠的,只剩下连巨龙都有能力讨伐的你了。」
报上未经省略的本名,向庵致上最大级敬意的幽朵女王深深低头鞠躬。
「少自作多情。我几时变成你们的监护人了?」
喂,你在乱讲什──
一国之主,而且还是魔法立国的希加兹米魔导王国的君主,面对此等君主由衷发出的请求,世界上有人会用这种台词回应的吗?
眼前就有一个没错,但我的脑袋已经跟不上了。
我当然也清楚明白他不是会当场回个「好,包在我身上。」的人。可是,这次遭遇的是规模比巨龙还大的危机啊,就不能再稍微……
「庵,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看吧,亚尔缇娜还不是乱了阵脚。
听到过于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女王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浑身脱力瘫倒。
就在即将坠地的前一刻,庵一把撑住了女王。我试着思考庵这个举动的意义,并立刻发现自己绝对想不出答案,乾脆静静守候事态的发展。
「谁会伸出援手,救个自寻死路的人。」
将女王抛在床上之后,他连一句「我坐了。」都没有,便往身边的椅子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