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内部封存的魔力,便能透过咏唱咒文发动魔法。换言之,光货能成为魔力源,因而具备价值。」
他露出一种既像是吃惊,又像听见了什么蠢事,极为复杂的表情。
如此研判的理由来自他接下来的发言。
「也就是说,你们连放魔法都需要钱吗?那这个世界的有钱人还真是在各种层面上都是赢家嘛。」
「说得简单点是这样没错,但事情也没有那么绝望。一来只有修习过魔法学的魔法使才能理解魔法的架构,二来也非所有魔法使都是有钱人,毕竟魔法会越放越穷嘛。再者,想得到光货,便必须先采掘光石。」
试著开口说明后,总觉得魔法这种东西,好像打从一开始就摆在一个极度倾斜的天秤上。往后我大概不会随便萌生「魔法真了不起」之类的想法了。
我离开新天地时,他依旧远眺著窗外。从我准备离开旅舍,双手按上新的配剑,以艾萨加公国式的敬礼告诉他「那我就此告辞了」的时候,他就一直这样望向窗外,始终背对著我。看来对他而言,我就像个原本便不存在那里的人。
时刻还不到黄昏,日暮却已相当低垂。
快乐的夜晚时光即将到来,传入耳里的熙攘嘈杂声无不显得匆忙喧嚣。
虽然也没有特别期待他能对我说些什么,但纵使是身为公国骑士,精神面历经千锤百炼,连面对城内的骑士讨论会都不曾退缩的我,这会儿都开始切身体会「忽视」这种行为会对人产生怎么样的效果了。
「好好看看我啊!」──在莫名的焦躁感驱使下,我不由得在心中如此发念。不过我并非魔法使,理所当然没有隔空传达意念的能力。这点我清楚得很,所以也没真的用上光货。
「唉……」
我小小叹了一口气。常言道,叹气会让幸福溜走。但仔细想想,我这辈子也没什么称得上幸福美满的时期之类的,所以没这种烦恼。
「喂,上街去,给我带路。」
正当我开始觉得没意思,翻起披风打算朝城墙方向离开时,这道嗓音从头上传了下来。
× × ×
「虽然是我叫你带路的……」
我也感到相当抱歉。
「但凭什么我非得陪你干活不可?」
这意见实在相当合情合理。
毕竟无论冒险者公会或市场之类的城镇据点,我都只是简略带过,之后马上就回归我原本的职务。
若容我稍稍辩解,在我简略介绍完毕,准备回归职务时,是他自己继续跟上来的。
而我必须一一拜访在这趟远征中战死的新兵住家,向家属通知这项残酷的消息。
每位新兵都是父母的爱子,纵使没有继续从军的打算,也背负著将来要成为家中支柱的期待。尽管国家支付了抚恤金,但对于失去家族的人而言,那种东西根本安抚不了内心的伤痛。只不过是让国家能够留下「当下应尽的责任已了」这样的证据,并且就此了事罢了。
至于无法就此了事的我,只能这样向家属低头。
然而,当收到等同于遗物的识别牌时,无论哪家的亲属反应都大同小异。
愤慨、悲伤、绝望、放弃……
不管遭到家属们如何破口大骂,我都无法回应任何说词。唯一能做的是静静伫立原地,以这副身躯承受遗族们的情感。
单是身为公国骑士,能因此免于遭到私刑,便算是很幸运了。
当我结束向最后一家报告,身体靠上农场粗制滥造的栅栏歇息时,累积的疲劳突然一口气涌了上来。
太阳已没入山边,一天就要划下句点了。
「看来你挺喜欢给人骂个狗血淋头啊。」
虽然本来就没有期待,不过他嘴里说出的真的都是这样的台词。
我并不认为这个人一丁点温柔都没有,否则我早就加入那一二名新兵的行列,当场成为不归人了。话虽如此,现在实在没心情向他提出异议。
「这是身为队伍率领者的责任。」
我冷冷地答腔。
「哼……但我可刮目相看了。」
「咦……?」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想到你回收了所有识别牌。」
他这是在夸奖吗?
在夸奖我?
太难以想像会发生这种事情,让我震惊到原本侵袭全身的疲劳都一溜烟不见了。
只是,我也没办法就这么开心起来。现在有一项未知的新任务等著我,那就是尽力压抑感情,不让自己胸口涌现的这股莫名悸动穿帮。
「可……可是,留在当地的尸体……一定已经遭到食尸鬼大肆啃食,恐……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至少能给点安慰。」
啊啊……这时我才发现,其实自己的心早已濒临崩溃边缘。
光是他待在身边,就让我在最后关头踩稳脚步,免于心碎。
原来如此……我之所以没拒绝替他介绍城镇,并非基于遭他忽视而生的焦躁感。而是我的内心深处,藏著希望他能伴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