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毫不意外。从到方才为止的对话,并不难想像──他就是个对没兴趣的事物表现得漠不关心的人。
「这么一提,你──」
「咦?」
他猛然把面孔凑到我眼前,严肃无比地打量起我的脸。
初次见面就出现这种举止,令我的羞耻心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方才与哥布林交战时飞溅沾染的血渍、擦伤与割伤都还留在脸上呀。
「那、那个……你靠得好近──」
「跟我认得的女格斗家倒挺像的。应该是叫……雅典娜吧。」
长相、名字都与我相仿的女性?
「雅典娜……小姐……吗……」
「犯不著在意。只是个连敌人都算不上,比指甲尖更教人提不起兴趣的货色罢了。」
不过你的指甲好像还挺长的……
我虽然望著他的手浮现这种念头,但讲出口只会变成鸡蛋里挑骨头而已,于是作罢。
「倒是你,包含脸蛋在内,全身是伤嘛。」
「因为我刚跟哥布林交战,这也没办法。」
「那我的伤为何不见了?我也跟大蛇打得遍体鳞伤,没道理穿越异世界还会顺便疗伤吧。」
反正隐瞒这件事也没用,我便诚实回答了。从双方对魔物及时钟的认知差距,我已经明白他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在常识方面应该存在不小的隔阂。
今后我还会看到他露出好几次惊讶的神情,不过眼下就是光荣的第一次经验。
「治愈药水?」
我趁他丧失意识的时候,喂他喝了能在转眼间疗伤并恢复体力的药水。
看来在他的世界里,并不存在这种类型的药物。
毕竟刚刚才因为时钟的事被他数落,这会儿我不禁觉得有点骄傲。虽说治愈药水也不是我发明的啦。
「简直是犯规……好,我认了,这里不是我原本的世界。」
「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地说服你,早知道一开始先提治愈药水就好了呢。」
「哼……」
低下头的他,总算多少崭露了笑容──
「你的伤为什么还在?」
──并没有。
他正怒不可遏。
「你也一样能用那什么治愈药水马上疗伤吧?但站都站不起来就证明你的伤势跟疲惫都还没恢复。照这样看来,给我用的药水是最后一瓶吧……」
如此精辟的洞察力令我心生佩服。即使如此,我依旧没有理由被他怒言相向。
「事情很单纯,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伤势又比我严重。」
「说什么蠢话。需要疗伤的人是你。」
他忿忿地拋出这句话。
……原来如此,引他发怒的对象并不是我。他是在对自己生气。他无法原谅害我用掉最后一瓶药水的自己。
尽管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说服他,不过我最率直的想法是──
「我乃公国骑士,以人民为先是理所当然的。」
「受不了,好个天真的女骑士大人。」
他露出打心底感到错愕的表情,继续接话下去:
「喂,给我带路到附近的城镇去。」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他一定是想让我赶快到城镇疗伤,才会这么要求吧。无奈我很清楚这一带并没有任何城镇,所以正烦恼该怎么回答。
「别会错意了。我可不能横尸在这种异世界的荒郊野外。你刚好是个方便的向导,就只是这么回事罢了。」
一般而言,独自穿越到异世界的人,会有什么预定的落脚处吗?不,应该没有。是以他的说词的确合情合理。
虽然好像夹杂了些误解,但总之就当作是这么回事,现在先接受他的要求吧。
「也好。我接下来要返回『公都雪萨加』,得向城里禀报侦察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才行……我们就同心协力踏上旅途吧。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得先让你知道。」
「什么事?」
关于他造访这个世界一事,我心里也有些猜测。
那是谁都晓得的月蚀相关传说。
「在这个世界流传著一则预言。」
「预言?还真是不管什么世界都有这种玩意儿。」
「『月轮 显露蚀缺之刻 群魔之王 将随炽炎 一同降临』。」
「月轮……?」
他身著的黑衣,背上的图样看起来就像一道弦月。
「显露蚀缺之刻……?」
时值满月的今夜,出现了月蚀现象。
「将随炽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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