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丝也点了头。
「是啊,不以自尊和血脉为重,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求而行动,像他那样的吸血鬼并不多见。」
的确,那个叫做马流士的男人显然和爱尔梅希尔德之类的是不同性质的吸血鬼。刚才只听他讲了几句话,就感觉得出他是个忠于自己的欲望的家伙。
老师眯起双眼。
「正因为如此,那个家伙才难搞,因为他会全速冲破种族订定的规则。这次的武装政变也是因此而起的吧。而附和他的家伙,也就是刚才在场的那些贵族。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求,马流士需要政治家的协助。附和那个家伙的政治家──那些高官们则是同时实现了透过圣杯强化自己,以及发泄对当权政府的不满这两个愿望。只要有那些透过圣杯复活的邪龙在,打倒王那边的人马想必相当容易……至于让他付出行动的契机应该是『那个家伙』吧……正因为这里是个封闭的国家,才能够实现这次腐败贵族与恐怖分子们的宴会。」
……不和其他势力进行交流的国家所发生的内乱啊。而且恐怖分子也参与其中。然后我们还被卷了进来。嗯──麻烦事一堆啊!
走在走廊上,我问莉雅丝:
「原本的采佩什的宗主──他们的国王现在在哪里啊?」
我有点好奇马流士那个家伙的父亲怎么了。
「……听说他受了重伤濒死,现在已经离开这块领土了。」
受伤了啊。可见争权夺位的时候应该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既然有看起来那么凶恶的邪龙当保镳,我想大概是无从抵抗。我不知道采佩什王本身有多强,但是面对那种对手,应该也只能顾著逃命了吧。
「采佩什王那边除了卡蜜拉之外没有向其他地方求援吗?」
我姑且问了一下,而老师只是叹了口气。
「是啊,应该没有吧。既然『祸之团』和这件事有关,其他势力也都试图介入而不断进行交涉,但目前都没有成功。放我们进来算是特例。」
即使国家陷入危机也不向吸血鬼以外的势力求援。坚持到这种程度只会让我觉得他们脑袋有问题,不过他们大概有他们的价值观吧……我实在搞不懂。
我不经意地问了阿撒塞勒老师在刚才的觐见当中让我很好奇的事情。
就是瓦雷莉对著空无一物的地方说话那件事。
「……她是在跟什么交谈啊?」
老师眼色一沉地说:
「……跟已经往生的亡者们。」
亡者……啊。
「是到地狱去的……到了冥府和冥界去的人类灵魂吗?」
不知怎地,我能够想像到的也只有死人的灵魂就是了……怨灵或是邪灵之类。
老师接著说了下去:
「有人类的,也有非人类的异类的灵魂……因为太过混杂,根本连原本是什么、现在是何种状态都分不清楚,她就是在和这样的存在对话。」
「我、我搞不太懂耶……」
「那你就当作她是在和某种搞不太懂的东西对话吧……过度使用圣杯,导致她的精神污染变得相当严重了。」
精神污染啊。这个我好像还可以理解……看她的表情就觉得不太正常。
莉雅丝赞成老师的说法。
「是啊,我也立刻就看出来了──瓦雷莉•采佩什的心灵、情感都变得相当暧昧不明。」
没错,我也觉得她的状态就像莉雅丝说的一样。她的眼神空洞,表情也很生硬。
「……瓦雷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加斯帕的表情变得阴郁。受到最大打击的就是这个家伙了吧。从看见瓦雷莉的脸开始,他就一直都是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如果是不久之前的他碰上这种状况,即使就此哭了出来也不奇怪。
老师说:
「──是圣杯。接触了生命的常理,知道了生命、灵魂是怎么回事,而且越是使用神器,使用者被迫得知其『结构』的状况就越严重。生命的资讯量,比我们所想像的还要庞大、还要无止尽。每次使用圣杯,生者、死者,存在的各式各样精神、概念,全都会流入使用者的内心、灵魂之中……试想,要是有无数的旁人的意识流入、侵蚀你的内心会怎样……当然会崩溃。」
……无数的意识流进灵魂当中……在历代赤龙帝的怨念包围住我的时候,我的内心也会差点失常,会差点被负面情感所占据。
而瓦雷莉──她被迫接触了比那更强烈的东西无数次啊。我之前面对的是历代赤龙帝的残留意念,而她得面对的,则是在那之上的东西汹涌而至。
「那,她……」
对于罗丝薇瑟的问题,老师叹息。
「她的状态已经不正常了,会让亡者找她说话也是圣杯的特性之一。而看她和亡者们聊得那么开心,足见精神污染已经进入足以致命的领域。马流士应该让瓦雷莉使用圣杯到了过度的程度……都足以让已经灭亡的邪龙在现世复活了。可见使用方式之大胆、规模之大,更是滥用到了极点。」
……足以致命是吗。那么凶恶的邪龙格伦戴尔和刚才的克隆•库瓦赫都复活了。让那种等级的龙苏醒必须被迫处于何种环境之中,肯定教人无法想像。最后导致心灵崩溃也不足为奇。
不,尽管如此,加斯帕还是为了救出她而来到这里,我们当然也得找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