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蜜蜂被这一招拍在树上粉身碎骨。
啊……
唯一的同伴没了。
我好想逃,但我是植物逃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植物没有脚?为什么要扎根?你就这么喜欢土地吗,就没想过换个地方体验不同的地域风情吗?但凡植物一族走了可移动的进化路线,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没办法,我不得不上了,这是名副其实的背水一战。
先手必胜,用奇袭打开活路。
去吧,藤鞭攻击,然而并没有效果。
我在藤蔓上开出无数食人花,使出啃咬攻击,同样没有击穿熊爸爸的护甲。
我将藤蔓硬化后使出强力鞭打,结果把藤蔓打折了都没造成伤害。
怎么办,这完全没得打啊。
还没完,我还有最终兵器。
我从花冠释放毒粉。这一招曾将两米级的变态熊一击放翻,对他的父亲应该同样有效!
被毒粉直接命中的熊爸爸打了个喷嚏。
然后仿若无事发生一般继续进军。
欸,这就结束了?我都下了致死量的毒了,你就没点别的反应?
或许问题出在致死量上,他的体型比他儿子大太多了。
我继续放出毒粉,将周遭的一切染成紫色。
这下总该有点效果了吧。
就在这时,熊爸爸从身边拔起一棵树,像投掷标枪一样朝我丢了过来。
我的腹部仿佛遭到一记重锤。
下半身的球根被打得叶绿体横飞,消化液从伤口中不断流出。
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
这和藤蔓被切断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藤蔓可以任意生成,对我来说也就是头发或爪牙的程度。
然而球根不同,不如说那才是我的本体。
本体遭到重创,如果我是普通的阿娜温的话现在已经死了,然而我并不普通。
我对伤口使用超回复魔法,球根很快便恢复如初。
但恢复的代价也很大,我现在不仅很疲劳,还非常想要水。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周遭的紫色已经消失了。
熊爸爸如仁王一般站在我面前。
虽然他双目出血,但并没有倒下。真顽强啊,那就再吃我一招。
……啊咧,毒粉并没有放出来哦。看来我在修复球根的时候用尽了全部能量,现在已经使不出招式了。
我的底牌已经用尽了,该怎么办。
熊爸爸一边流血一边流出大量口水,显然没打算放过我。
——口水?
仔细一看,熊爸爸的双眼闪闪发光,鼻头不断翕动,口水流得像条傻狗。
这一幕非常眼熟,一开始的变态熊也是这副德行。
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同样也是我的蜜汁。
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啊咧咧?难道说他其实并没有注意到我杀了他的儿子?
虽然这样很好,但我还是横竖都要被吃,一点都不好。我说,你只是想吃我的蜜汁吧?不会杀了我的对吧……?
熊爸爸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恐怖的尖牙和一长条淡粉色的舌头。熊的舌头比我预想的长很多,一定是为了将蜂巢整个舔爆而进化成这样的。
那条比我全身都大的舌头向我伸了下来。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不由得停止了思考,嘴边像流口水那样流下了蜜汁。
紧接着,熊爸爸灵敏的舌头糊了我一脸。
熊爸爸以精湛的技巧舔遍了我的全身,黏糊糊的口水令我整朵花不寒而栗。
熊爸爸对我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请求,我无法拒绝,毕竟我的生命此时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这是何等的屈辱!被一头熊舔遍全身这种事对我这位原圣女来说完全无法忍受,我不由得血气上脑。
也正因为这样,我忘记了劳布熊的习性。
熊爸爸大概是吃得很满意,竟然决定将我也带回去,抓着我就往外拔。
我的身体开始逐渐与地面分离。随着跟的位置不断上移,我全身各处都响起了警报。
一旦我的根和地面完全分离,我植物的一生也将到此为止。
我的本能告诉我,一旦变成那样,我将再度迎来死亡。
我不由得惨叫出声。
但是,熊爸爸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我的视野越来越暗,只觉得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
我又要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