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我知道她在各种意味上都已经做好觉悟──但那只是『接受我的觉悟』──美月自己想不想要就不清楚了。」
「……啊啊,是这样的烦恼啊。」
立刻察觉到我意思的人,果然还是大河。
「那个……以知识来说,我知道女性也有那方面的欲求。但我不清楚美月的欲求是怎么样的──还有她对我到底有没有欲求。」
进行那种行为……不管是风险还是负担,都是女性比男性还大。
这跟性别歧视跟女权主义者什么的无关,而是生物层面上的事实。
正因为如此,我就在想,如果能在美月有所期望的时候做就好。
「啊……作为美月的兄长,你能考虑这么多,我是很高兴啦──但老实说,这种问题就只能去问本人了吧?」
哥哥用彷佛在说『真拿你没办法的目光』对我这么说……他说得的确没错──可要是我能做到,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就算是我,也很难直接问出『你会想跨越那一条线吗?』这样的问题啊。」
「「「……啊啊。」」」
三人齐声应和我的发言,可是──他们的表情却都有些许不同。
意见看起来似乎跟我相同的是大河。
哥哥则不愧是已婚者,又快要成为父亲一脸上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的从容表情。
至于安室──
「……安室,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嗯?啊啊,我没事。只是──」
我呼唤望向远方的安室──他维持着那样的眼神,语气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
「──就是觉得,换作是我,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之后的人生就会定下来了……」
「「……啊啊。」」
我跟大河都不禁一起望向远方。
安室的对象,美羽一有机会就想造成一个结果──『既成事实』。
因此在问出口的瞬间,就会打开危险世界的大门。
……追根究柢,在问小学生这种问题的那个时间点,就等于是出局了。
「总、总之!……思考过这种问题后,我也没勇气去问美月──就想说目前遵守双亲的交代忍耐比较安全。」
「悠也的性格也挺麻烦的呢……」
大河同学,你很啰唆喔。
「你也有不懂伏见事情的时候啊?」
「……以往我大致上都能推测出美月在想的事,但在这方面上,美月的想法也不太好看穿。」
我忍不住用半抱怨的口气回应安室,然后──
「嗯,这也是当然的吧。」
哥哥不知为何用欣慰的语气说。
「『当然』……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悠也和美月的目标,是宛如恋人的关系吧?」
「嗯,对啊……」
见我困惑地回答,哥哥则换用有些愉悦的语气说:
「──以往是由跟性别无关的『青梅竹马』要素占比较高,但目前开始转变到男女之间的『恋人』关系……不懂的事情增加,这不是当然的吗?」
「……哦哦,原来如此。」
经哥哥这么一说──会搞不清楚想法,几乎都是把美月当作女性来思考的时候。除此之外,我面对作为青梅竹马的美月,还是跟以往一样能沟通。
「──所以啊,悠也,刚刚你那个『美月自己想不想要』的问题,我认为还是去问美月本人比较好喔。」
「……伊槻哥,这样的难度还挺高的吧?」
「──也对,这与其说是恋人,更符合夫妻的范畴吧……」
哥哥提出略显犀利的意见,而大河和安室都很赞同。
可是看到两人的反应,哥哥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后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咦?悠也和美月早就进入那个阶段了吧?」
「「──经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
……哥哥只说一句话,就让原本属于这边的两人直接转向他那边。
哥哥看着两人的样子与我,露出苦笑,却还是继续话题。
「逐渐有恋人的样子是很好──但也没必要让原本就如同夫妻的相处倒退嘛。而且──」
「……『而且』?」
哥哥露出调侃的神情看着我,又装模作样地稍稍中断了谈话。
我知道哥哥在刺激我……但我还是顺着他的意出声催促,于是哥哥轻轻笑了。
「──美月身上有悠也不懂的事情,那悠也是那种会直接放着这些不管的人吗?」
「……被你这么一说,就真的没办法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