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抱歉。不只你,我希望有一天能和大家好好道歉。」
愧疚的姬尔修表情扭曲,彷佛快被罪恶感压垮。
「我知道你有在反省,但毕竟口头要说什么都行,就算你怀著诚意去道歉,那些被你虐待过的家伙也不一定会相信。现在马上去道歉的话只会让他们更害怕,或是生气发飙喔。」
姬尔修哀伤地低下头来。
「假如能让大家出口气,我已做好受任何辱骂的觉悟……但如果会让大家感到害怕,我或许什么都别做比较好呢……」
「我不是要你什么都别做喔。」
本来低下头去的姬尔修听到翔真这句话,抬起头来。
「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我该做什么才好?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什么事我都做喔。」
姬尔修露出彷佛找到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望来。
「就算现在去道歉,也不能保证对方会相信啊。所以我觉得先不用口头,而是用态度表达你道歉的心意比较好喔。」
「用态度……?」
「没错。」翔真点头同意。
「你原本不是想毁灭世界吗?那现在只要做彻底相反的事就好。只要你采取让那些害怕你的人认为『姬尔修爱好和平』的行动,哪天亲自去道歉时,相信他们也不会再怕你啦。」
「和平……」
姬尔修闭口陷入沉思,接著用没什么自信的语气轻声说:
「譬如说……我开始种花的话,看起来会像爱好和平吗?」
翔真回以微笑。
「嗯,会啊。虽说只种出花坛的话,可能无法让太多人理解就是了。若想让大家都相信,得种出一片花田才行呢。」
恐怕当中有人会发火「种花又能代表什么!」,但应该也会有人好好理解姬尔修的诚意。
「只要是我办得到的,我什么都做喔。」
大概是找到自己能完成的事,心情稍微放松一点了吧。见姬尔修涌现干劲,翔真对她说:
「那么,首先试著在城内后院种出花田吧。不要用魔卡,靠你自己的双手来种花。等你弄得满身泥巴,再一起去洗澡吧,带上米莉亚一起。」
姬尔修一听,露出松了口气般的微笑,轻轻点了头。最后,翔真在给了姬尔修一套园艺用的工具后,离开了房间。
◆
离开姬尔修房间的翔真决定先回寝室一趟。因为他认为要是老婆们醒来时没见到自己,或许会像露梅莉雅一样,「昨天的事会不会是一场梦?」这般感到不安。
「……大人。」
当他经过最顶楼的走廊时,听见微弱的声音。一看才发现,露梅莉雅的房间门半开,所以刚刚那是露梅莉雅的声音。
悄悄从缝隙间往房内看,露梅莉雅正穿著像女仆装的衣物──是〈小兔亭〉的制服。
穿著制服的她嘴里念念有词。
「主人……老爷……亲爱的……翔、翔真、大人……」
「你叫我吗?」
「咿呜……!?」
露梅莉雅浑身一颤,错愕瞪大双眼。头一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令翔真不禁笑了出来。
「抱歉吓到你了。刚才那是在想怎么喊我吗?」
露梅莉雅手抚胸口,深呼吸一口后,轻轻点了头。
「是的。因为我已经不是奴隶……所以不能再称呼主人您为主人了……」
果真如翔真所料。因为翔真在向露梅莉雅求婚时,对她说「既然都当了老婆,主人这个称呼改一下会比较好」。
翔真并没有催赶之意,但露梅莉雅或许著急了。心想必须快点做出像老婆的举止──否则会让翔真感到失望。
所以才会思考对翔真的称呼,并独自进行练习。
「主人……我该怎么称呼主人您才好呢?」
「刚才你练习的那几种里面,叫名字最棒了喔。」
「名字,是吗……」
露梅莉雅没什么自信地低下头来。
刚才一个人练习时,只有叫名字叫不好。恐怕是对直呼半天前还是主人的翔真名讳这点感到抗拒吧。
连一个人练习时都不顺利了,难以想像如今当著翔真的面能叫得顺利。
不过,也不能这样放著她不管。毕竟这只会导致关系持续僵化下去。
「如果距离出发工作前还有时间,稍微练习一下吧。试著喊我的名字看看。」
为了舒缓露梅莉雅的紧张,翔真开朗笑道。
表情僵硬的露梅莉雅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开口:
「翔、翔……」
微弱的声音随著温热气息吐出,翔真却听不清楚。不是他耳朵不好,而是露梅莉雅没能喊完名字。
露梅莉雅难掩失落。
「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