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低着头的小夜美,一瞬间露出了大人的表情。
“最近,总是梦见以前的事。我和时雨都是小孩子那时候的梦……但是,时雨是不会梦见这些的吧。时雨呢,能梦见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好了。好了,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我连一句话都没能回应小夜美。为什么她会浮现出那么寂寞的笑容。窗外射进来的橙色阳光缓缓地消失,在我和小夜美之间落下了浓浓的阴影。她静静地站起来,把书包挂在肩上,然后走向走廊了。
***
“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咔嚓咔嚓,起居室挂着的时钟的秒针在不停的响着。忧姬看见我进了起居室,不慌不忙地停下了手中圆珠笔,把写着的活页笔记本合上,再在上面压了一本非常厚的哲学书。她的表情有点生气,把头扭向一边了。
“我说啊,自杀事件之后是自己的意中人可能是两个人——照理的话应该介绍专门的医院的了啊?哥哥……”
虽然不肯跟我商谈,但是却会好好地听我说话的样子。
“意中人有两个的话,不如现在再去进一个备胎,然后搁在一边坐观行情?不是挺划算的吗,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忧姬说话处处带刺,看来非常不高兴。到底在生什么气?
“不要这样说,忧姬,又不是电视购物。”
“我才不停下来。哥哥之前不是也玩了这种类型的游戏吗?不是对这样占有欲强的美少女才做得出来游戏般的情节心头小鹿乱撞了吗?”
“给我等一下,这不是galgame而是恐怖游戏。如果硬是要增加一个后宫的话,要学姐不如要萌妹好了。”
“那……那么,我的话——不行?吗……哥哥……——喂!!你准备让我说什么!”
心神慌乱的忧姬吧嗒吧嗒地用她的小拳头敲起我的胸来。与小夜美那种非人的腕力完全不一样,只在我的身上引起了细细的波动。那要追溯到不知几年前了,忧姬遇上了事故,从那时开始,腕力就非常的弱。
“抱歉忧姬。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就问了这样的问题——”
我温柔地将小小的手腕拢在一起,轻轻将那用手心包住了。忧姬(忧姬日文ゆき,有雪的意思)的如其名字一样通透雪白的脸,一下子变成沸腾的水一样的红。
“欸——为什么——明明一直都迟钝得要死的,在这种时候……偏偏……我,我一点都不寂寞,一点都没有!!你误会过头了,真是的—!!”
忧姬一边慌慌张张,一边准备正襟危坐。只见她手一叉腰,端坐好了。
“好吧,就听听你说的话。Doppelganger,那是指另外一个自己。所谓的自己,更着重于灵魂方面……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的‘自己’都是自己。年龄、样貌、体格、甚至是不同的性别、完全不同的姿态也好,那也能明确到‘那’就是自己,真是不可思议吧。”
“呐忧姬,学姐所说的,二重身的迷信是什么?”
因为我当时打断了学姐的话,所以也就没能了解到详细的后续知识了,后面也没法重提这话题。记得她好像说过这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会死,如果会遇到另一个自己的话。”
冷冷地,忧姬这样说了。
“不过啊,单单是这样就能成为前人谈话的下酒菜,是很奇怪的吧。但从旁观角度论恐怖程度的话,明明头戴曲棍球帽的杀人狂和五指钩爪男之类的都在其上。(注:前者出自恐怖电影《13号星期五》,详情请度娘;后者出自惊悚剧《邪恶力量》,五指钩爪男为其中的怪物Wendigo。)但其实并非如此,人类都有这样的本能反应——当自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人便会被无与伦比的恐怖所侵袭。那为什么自己这个存在会直接关系到死亡呢?那肯定是因为,人死后,不是就那样终结了。人们不是经常这样说吗?在死后的世界里……能俯视自己葬礼的举行。所以,当遇见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就意味着——”
“那个人已经死了,对吗?”
“呃,我认为程度再轻一点。应该是生死两者之间境界模棱两可的时候。或者是沉睡的时候,出神的时候。总而言之就是自己这一概念境界线暧昧的时候。”
“比如幽灵……”
我像叹了一口气一般,喃喃说道。千夜学姐像幽灵一样虚无飘渺,让人无法把握。到底她在这世上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连我自己不能确定。
“这就如同笛卡尔所说的,我思故我在。”
凝视着正在烦恼的我,妹妹再次一如既往地搬出难以理解的言语。
“怀疑再怀疑,怀疑的是自己的心,自己自身的存在是无法怀疑的。怀疑所有的东西,但是无法怀疑怀疑的东西其存在。所以是存在的,千夜学姐……而且是毫无疑问,在哥哥的面前存在。比如说,现在在哥哥面前的我。我——是否存在?你怎么想?”
“当然存在,而且是在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想?”
忧姬坏心眼般地眯起了眼睛。
“因为能看到啊,用眼。而且也能摸到。”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忧姬的头上。妹妹的脸转眼就变红了。
“那,那个,哥哥……有,有接下去的话,这样子……说不下去……”
“啊啊,抱歉。”
我把手拿开了。忧姬好像很惋惜的样子,眼睛盯着我手腕移动的轨迹。
“哥哥的眼睛必定只能向前看的。从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