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神道还真是随便。(*注:墓地在日本指的是有特定的佛寺所附设、管理的墓地,有点类似共同私坟的存在,想要葬在某处的墓地就得要遵照那间佛寺所属宗派的仪式来走,并且成为定期供养那间佛寺的檀家信徒。而灵园就是包含神道式在内,接受各种不同宗派葬礼,类似公墓的存在)
「反过来说,想要展示权势的话,就在狭窄的武藏内弄个坟地吗」
总而言之正纯踩着通往墓地的阶梯往上爬。
这里是比周围的城区还要高的人工山丘。从舰首方向过来这边的话会经过一段阶梯,然后一路爬到山丘顶上。台阶很陡,并且附有排水用的水沟,让人感觉到了武藏这地方的地狭人稠。
热天恐怕很难熬──正纯一边这么想一边爬上阶梯,紧接着她看见了一座撞钟的钟亭。
那是被白色柱子给包围的梵钟与小亭台。虽然知道那仅仅是形式上的东西,但正纯还是感叹在这么狭窄的武藏居然还能盖出这种东西。
随后她找到了父亲所指定的地方。
「是这里吗」
是个靠近树荫的好位置。
泥土地面上还没有墓碑。正纯不想就这样子直接将母亲的遗物埋进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蹲下去,抚摸着铺有落叶的地面。
虽然是湿土,但却是人工的土壤。
正当正纯想到母亲将长眠于此,不禁叹气的时候。
「本多大人」
从背后传来有印象的人声。是自称玻罗大削的女性护卫
果然跟着自己过来了吗──正纯对此觉得相当感激,但她的目光无法从土面上移开。
「──你从父亲那里听说了吗?我母亲好像要埋在这里」
「Jud.──是很好的地方」
「一点都不好」
不禁,话从口出。
●
「不好」
话只要说了一次,之后都是一样了。一点都不好。因为,
「……让母亲在这么冷漠的地方结束,岂不是太过分了」
「本多大人」
玻罗大削用毅然的语气这么说:
「令堂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母亲她──」
一回想起来就想哭。
「母亲是个温柔的人。就算有什么痛苦的事情,也毫不在意的过着日子,把我的事情摆在第一」
正纯对于只能说出一些单调的字眼来形容,感到很不甘心。就算读了一厨子的书,在谈论自己至亲时也只有这种程度。
○
‧● 画:『虽然你说就算读了书也是这种程度,但论程度的话可有比你更厉害的人,所以我觉得你其实也没什么好叹息的』
‧不退转:『这是在说书记吗?』
‧贫从士:『伊达家副长!话不能说的那么直接啊!』
‧浅 间:『不过,将阅读量与谈论至亲的言辞数量挂钩这点,还挺有正纯风格的』
‧赫莱子:『嘎』
‧银 狼:『赫莱森!赫莱森!你现在是想谈谁的事情!?』
●
正纯正在谈论自己母亲的事。然后,
「你觉得怎样?」
「关于什么?」
面对发出疑问的玻罗大削,正纯提出询问:
「既然人已经死了无法得到回报,那当事人生前碰到的无可奈何的事,该怎么办?」
「本多大人」
玻罗大削这么说:
「本多大人对于您住在三河时,包含令堂在内的所有遭遇,有什么看法呢?」
「那是──」
正纯觉得她跟母亲,纵使有着不足,但也是在那不足当中过着满足的生活。因此──
「我觉得很幸福」
「既然如此」
玻罗大削这么说。
「那么这项事实就会在这里成为永远,已经无法动摇了」
玻罗大削静静地说着低下头来。
「我认为多半世人,仅有少数能过得如此,然后──」
然后。
「我认为正是因为有了本多大人,才能办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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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纯当下其实听不太懂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不是非得理解不可的话,但单纯因为有不理解的地方反倒让她想要去理解了。
困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