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否定的摇头,气馁或者惊讶,一概没有。
正因如此,她接下来的话语才尤为出其不意。
「——那么,虽然总是说着征服世界,还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吧。有信心能熬过明天的临时学生总会,顺利召开三国会议吗?」
毫无前兆的提问。别说回答,就连态度上的准备都做不成,实在是棘手 。是从路人那里飞刺过来一把刀一样的感觉。但是这,
……与义经恰好相反吗。
义经是因阅人无数而变得麻痹了,但却坚持着自我,用任性治理着国家,基本上是放飞自我的类型。
而正纯感觉到这个泰衡正好是与之相反。
作为长寿族,阅人无数,却并没有麻痹。正因如此,她与义经不同,是个隐藏真正的自己治理国家的人。也正因这种性格,
……才会采取奥州的避世村,这种遁世者的存续方法吗。
这样的话。正纯向前微倾,默默想着。对方如果不展现态度就进攻的话,这边也要刻意向前反击。
●
泰衡见识到了武藏副会长的态度。
……呵呵。
对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而且,是从下方,但并没有到仰视的程度,只是视线向上的形式,看着这边。她现在的这个姿势,是打算不放过我们任何一点态度上的变化啊。
……不对。
武藏副会长是这么说的。「我很明白你们在藏着自己的态度」。
很强势。
虽说知道他们已经和义经公进行过相对了,但是她究竟在当中明白了什么呢。
还是说,是她自身的察觉力呢。如今,武藏的副会长近在咫尺,而且像是在试探一样看向这边。
「——」
真是有趣。泰衡暗自想着。从最初就感觉到有趣,要说为什么的话,
……简直就像一场戏剧。
对手并不是抱着要看透这边所有反应这种天真的想法,而是这边理所当然毫无反应,所以才要好好看看能不能保持着没有反应直到最后。
如果能保持没有反应,对方可能要给我们鼓掌了。
如果失败了,对方也会觉得「看到有趣的东西了」而高兴吧。
即使因为被当作玩物而觉得愤怒,但坚持自己不被那些琐事给动摇,难道不正是长寿族的自尊所在吗。
有趣。
对方理解自己的自尊,在此之上还用脚尖把它踢过来了吗。
对方是打算抱着这样的用意态来和我们谈判吗。所以……
……是啊。
那么在双方确认了交战的战术和攻防位置之后重新问一次吧:
「──您有明日之后的,胜算吗?」
●
「当然有胜算。」
正纯回答道。于是,
「但是,贵校的眼镜委员长,好像有不同的考虑?」
真快。
话题转换也好,切入主题也好都很快,用几乎可以说是飞跃的程度展开了论述。
没有任何委婉的酝酿,完全是以自己得到的信息为武器的、重视尖锐度的交涉。要是无法抵抗这种程度的尖锐的话,就会一瞬间被卷入对方的节奏,从而无法跟上快速展开的论述吧。
但是,有对付的办法。
那就是节奏的缓急。正纯想到。
和父亲的对话就是这样。虽然常常和父亲对政治上的问题交换意见,但也有因为跟不上父亲的速度而被训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正和自己一样,冷静下来」。
想让自己看起来聪明点的时候,不仅没有什么意义,还只能引发错误。
所以正纯看着对方的脸,观察着,试探着那无论如何都没有变化的态度。
「……关于大久保的观点,您的意思是她和这边有不同的想法吧?」
「不是,似乎是不同的想法,我只是提出推测而已。」
花招行不通,不仅快,而且准确,是个相当麻烦的对手啊。正纯一边这么想,一边专心地坚守自己的节奏。她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这么说吧,别说是不同的想法,大久保是我们的后辈,是武藏住民,是一个真正考虑着极东的未来的人。如果最终目标相同,那我想她最后也会通往同样的地方。」
「那么请问——您的最终目标是?」
竟是如此之快。正纯再次感叹到。
明天以后的事,以及大久保的事,在这样仅仅两次的对答之后,下一个紧接着就是最终目标了。仅以数次的语言交涉就问到了最终的问题,实在是不可思议的速度。
……而且,这个很危险。
正纯在内心里这样评价着泰衡的攻击方式。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自己的最终目标之类的,多少次以来,无论在哪,都阐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