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寂寞的圣诞老人。

  在初中的毕业典礼上,在《敬仰您的尊贵》(注:这是一首学生毕业时唱给老师的歌曲,从明治到昭和时代,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中这首歌被广泛歌唱)的歌声中,我看着书。我在社会科准备室里的沙发上躺下,心想还好自己找了个平时不会有人来的地方。这里没有被当作教室使用,而且还是前摄影部的活动室,我在学校里逃课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

  虽然我已经在这里逃掉了很多课程和活动(而且每次都会被骂),但再怎么说像毕业典礼这种重大活动我还是没有逃的。逃了的话肯定会被痛骂一顿的。不过,反正我已经毕业了。

  我的初中生活很是平凡。既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啊,应该说是“没能有”会更加合适吧。虽然在社团活动里算是露过面,但也没有留下什么像样的成果。高中想要去稍微离家远一点的地方所以学习了一下,但作为一个人我并没有学到什么。所以,我觉得我的初中生活很是平凡。

  我看了看社会科准备室,想到,对了,要和这里告别了。我不再看书,从沙发上起身。四张桌子拼起来的大桌子上不仅有部员的照片、照相机以及社团杂志等等与社团活动有关的东西,甚至还有网球和乙醇消毒液等不知何时用于何处的东西。

  摄影部有五个人,我和其他四个人年级不同,所以没和他们成为朋友。

  我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桌上的东西。这并非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我一定是在毕业前,寻找能让自己沉浸在感伤中的东西而已。就这样毕业的话,我的初中生活也太空虚了。

  所以,对于突然开门出现的访客,我虽然感到惊讶,但并不觉得麻烦。

  “啊,罪犯同学,你果然在这里啊”

  进来的是一个少女。

  “因为一直没有听到罪犯同学的名字,所以来看看”

  “咦,你从毕业典礼里面溜出来了?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因为直接逃掉毕业典礼的罪犯同学才是更糟糕的家伙”

  “谢谢”

  “我没夸你,真恶心啊”

  少女长叹一声,愕然地说“罪犯同学果然是无可救药的人啊”。她一边整理着桌子,一边看着我,小声说:“恭喜毕业”。我也小声道谢。

  她是摄影部的一年级学生,也就是我的学妹,但并不是因为社团才开始有交谈的。直到我在夏天引退为止,我和她都只是知道对方的长相和名字而已,并没有单独交谈过。

  事情发生在五个月前,那时夏日的炎热早已过去,高高的天空开始吹起寒风。

  在那天有场球类比赛。在大家都在为排球或足球欢呼的时候,在乒乓球比赛中第一轮就输掉的我没有心情为不是朋友的同学加油,所以就抽空溜出了学校。从正门的相反一侧走出学校,走在尽可能不引人注目的小路上。一路上沿着森林小道走二十分钟,就到了一个古老的木结构建筑面前。这儿曾经似乎是一家旅馆,但现在已经成了废墟,空无一人。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很脏,但内部却出奇的干净,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就在那时少女也突然出现了。坐在木椅上看书的我突然被拍了下肩膀,结果吓了一跳。她看我这个样子,觉得很是有趣。一开始我还在想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意识到她是摄影部的学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看到学长偷偷地溜出学校,就跟了过来”

  少女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发出“诶”的感叹声。

  “学校附近原来有这样一个地方啊。好像很值得拍照”

  “不行,这里被人知道的话就进不去了”

  “确实”少女点点头。然后走到我旁边,指着我右手拿着的香烟说:“不过,这件事暴露了的话也会很不妙的吧”。

  “是犯罪呢”

  “太夸张了”

  我摇摇头,把吸完的烟弄灭,放进空罐。

  “而且从法律上讲,坏的不是吸的人,而是卖的人”

  “真是个清新的人渣”

  少女惊讶地叹了口气。我耸耸肩,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着。一旁的少女夺走了它。

  “那,这样的话就是完完全全的犯罪了呢”

  她说着把烟塞进嘴里。但很快就被呛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这给我留下了她是个奇怪的女孩的记忆。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我和少女一见面就能聊上几句,逃课的时候也会偶尔待在一起。但这种很奇妙的关系也要结束了。

  “呐呐罪犯同学”

  毕业典礼似乎进入了齐唱校歌的环节。校歌在这三年间经常有听到,但我感觉自己似乎没怎么唱过。少女哼着歌。突然看向我这边,呼唤我。

  “罪犯同学大概会在谁都没有找你要纽扣的情况下毕业吧”

  “……大概吧”

  “好可怜呢”

  她这样嘲笑我。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女孩本来就是个娃娃脸,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更幼齿了。她不停地在说些“告诉我你现在没人找你要纽扣的感觉”、“真好呢,离任式上没有纽扣,就不会困扰了”、“啊,老师也讨厌罪犯同学的,所以不会出席离任式吧”之类随便的话。

  不过,我也知道少女不是真心在损我。过去的五个月,让我知道了这是她的亲密接触方式。

  “咦?你为什么还挺高兴……真恶心啊……”

  少女摆出超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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