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五章 冷得发抖的企鹅。

msp;她这样暴露自己的弱点,让我乱了套。我说着“知道了”,合上书开始思考。

  但是,有趣的事情。那么方便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于是,少女拍手说道“对了,那个手账”

  “我一直很在意。因为什么你写了那个的”

  “那个啊”

  我点点头,但我觉得这与其说是有趣,不如说是滑稽。

  虽然被前辈甩了之后我一直都很失魂落魄,但最初的两周尤为严重。损友之后都对我说:“何止是魂,骨头都丢了”。

  在和前辈分手之后,我发觉世界仿佛是变了模样。用陈词滥调的说法来讲,我和前辈交往的时候世界是玫瑰色。但是呢。分手之后,我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连自己的房间都失去了颜色。即使扔掉前辈留下的卷发棒和护发素,也依旧没有改变。

  我无数次想过自己是怎么了。

  在分手两周后的晚上,我那时在家里的阳台上。因为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听到了外边太鼓的声音。我像个亡灵一般地来到阳台之后,很快就注意到了。是夏日祭。声音大概是从附近的神社传来的。

  说起来,前辈好像喜欢夏日祭来着。她总是穿着黑色质地、画着白色牵牛花的浴衣。左手拿着钱包,右手拿着苹果糖或是波子汽水。她很擅长捞金鱼,但射击游戏玩得不好。

  明明和前辈一起度过的夏天只有一次,却感觉像是去了好几次夏日祭。此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眼来电信息,咯噔了一下。我立刻接起电话。

  “……好久不见了呢”

  是前辈的声音。前辈的声音就像是夏天的泳池底部一样冰冷且平静。我回应道“好久不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前辈也是一样,于是我们沉默了。通过电话,我能听到前辈颤抖的叹息声。

  只是听到那个声音,便让我深感和前辈共同度过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我不由自主地意识到,她走路的姿势、头发的芳香、触摸她时的温暖,都还深深地留在我体内。还有最后一天,分别前她说的那句“加油”。甚至连当时抚摸我头部的那种触感,我都能细致地回忆起来。

  “……我一直不知道该努力做些什么”

  我忍不住了,这样说道。

  “也是呢……”她像哭一般地笑了。“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之外还是能听到太鼓的声音。在夏日祭的喧闹之外,我用力握紧电话。然后听到了前辈咽唾沫的声音。

  “……我交了男朋友”

  她用我从未听过的寂寞声音这么说道。

  我听到电话那头有车开过来的声音。不知为何,在男友家公寓的阳台上叼着烟手握电话的前辈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她穿着灰色紧身连衣裙,涂着比我所知道的颜色更深的唇彩,脖子上戴着手工项链。在无精打采地望着市中心明亮的建筑群的前辈的身后,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但里面还亮着灯,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大概是晚饭后吧。无论是前辈来我房间,还是我去前辈家打扰,她都会在饭后迎着夜风抽烟。我记得那段时间无事可做的我,一想到未来的时候总会心神不宁。

  我清楚且残忍地明白,前辈大概今晚会和那个男的做吧。

  “恭喜你”

  说出意想不到的话的我挂断了电话。

  前辈接下来一定会回到男朋友的房间吧。那是个一室一厅的干净房间,冷气很足,桌上放着冰镇麦茶。男朋友坐在沙发上看漫画,而前辈会从旁边偷看:“在看什么呢?”。我想象了这样的画面。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明明没有人听,却还是说着”好热”。我打开旧电风扇,但它只是像个快死掉的蝉一样转动着,温热的、令人不快的风吹到我的脚上。我站在原地,一脚踢开电风扇。然后我发现自己内心萌生了一种难以置信的黑暗想法。

  那是非常安静的东西。我关上了窗户,太鼓的声音便已经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蝉的夜鸣。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然后从下巴垂下来,落在地板上。

  我想杀了在前辈身旁的那个男的。我简直就像是说出声一般强烈地这么想。

  我自己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想杀死自己所爱的人交往的对象什么的,这种事想都不能想。我感到浑身发冷。

  然后我慌慌张张地爬上床。戴上耳机,播放着自己最喜欢的歌单,闭上眼睛。希望明天能早点到来。我觉得这样会稍微好一点。

  然而,本以为过几天就会消失的那想法,别说过了几天,就是过了一个月,我还是无法舍弃,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我拼命想办法抑制日益增长的杀意。

  其结果就是那个手账。

  我想在那手账上写下可以杀死前辈男朋友的地点、时间段、凶器等等。即就是杀人计划。

  正好前辈的男朋友查都不用查就知道是谁了。同校有一个男的作为学生摄影师很出名,偶然发现他在SNS上上传了女性的背影照。我马上就知道那是前辈,而且因为前辈并不是愿意被陌生人拍的类型,所以正如我所料的,他就是前辈的新男友。

  但是,我不想被误会。我不是想要真的杀掉前辈的男朋友,而只是通过制定杀人计划而自我满足,让我的心情舒畅一点。结果,那个尝试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成功。我不仅抑制住了杀意,还摆脱了宅在房间里的状态,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能力。

  我想,我需要的一定是专注于某件事。通过暂时沉迷于某件事,可以让我的视线从巨大的悲伤和愤怒中移开。

  所以少女叫我“罪犯”是错误的。正如前面说的,我没有付诸行动,也不知道要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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