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球,两军已经战成一团。对方没有分散队伍,一场八对六的战斗就此展开。
罗依注意着伯多拉兹的动向。竞技规则中禁止使用端末腕环,取而代之的是必须装备通信耳机,不过这耳机只有转达裁判指示的机能;同伴间是无法使用的。因此,拉开距离后,手势成了重要的通信手段。
伯多拉兹颔首示意,竞技杖指向两军混战的空间。
罗依也以点头答复他。
伯多拉兹开始滑翔。
罗依猛地张开人工翼,不必使用肩胛骨让她的压力骤减,之后只要注意保持身体平衡就好。
罗依带着有些臣服的表情,陶醉于短暂掠过耳际的逐风之声。
眨眼间,战场已近在眼前了。
对方的竞技服是红色。白色与红色反反复复分散汇合,争夺金澄澄的球体。虽然人数处于下风,但白色却顽强地对抗着敌人。
伯多拉兹一头冲了下去,加入了战局。
随即两军的平衡被打破,在短短一瞬间谁都失去了球的支配权。
以最快的速度,罗依一口气冲了下来,飞快地追上了球。
空识感无法辨识颜色。因此两军不仅服务的颜色不同,连形状也有所区别。白组那些长及腰身的领巾正左右飘逸。
把球向着领巾飘扬者之中占据最好位置的选手击打过去。
那是柯赛尔。
她以漂亮的甩杖动作接下了球,开始飞翔。
另一方面,罗依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姿势全力张开飞翼,止住了冲向地面的势头;身体接触地面的话就会失去比赛资格,虽然很少有人因此受伤,但危险性的确存在。
就在她想返回高度之时,竞技场上迎来了前的局面。
之前的均势被打破,其他的选手纷纷追赶着一马当先的柯赛尔。球体被白军主将的竞技杖牢牢吸附着。
罗依也决定追上去。
但是,她看见同伴中有一人返回过来。于是她停在那里,对方似乎有事要找自己。
那个人是伯多拉兹。
“罗依,不必过去了!保持高度”
“为什么?”
“这是柯赛尔的指示哟,我们要防备敌军的反击”
“明白了”
说实话,她其实很想在柯赛尔身边战斗,观赏对方的娴熟技艺。而且她并不觉得敌人还会有什么反击。不过,既然是指示就只好遵从了。
罗依上升到顶端附近,张开羽翼开始回旋。准确地控制人工翼的话,就算不用猛力夹扇,也能保持高度不会落下,获得短暂的喘息时间。
是因为考虑到自己体力不佳,所以才分配给自己这个轻松的任务吧,罗依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就连体力凌驾于柯赛尔之上的伯多拉兹也位于同一位置,所以她马上醒悟到是自己多心了。
就好像众多阿布那样,罗依诞生于拉库法卡鲁。可是,似乎她出生后就立即被带到了斐布达休男爵邻地;所以她最初的记忆是在装饰一新的斐布达休男爵馆育儿室中,与哥哥扭打作一团。
男爵馆对于年幼的罗依来说就是全宇宙。她从未想过如果男爵馆位于拉库法卡鲁将会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城馆,而当她得知这点,并且又被教导即使拉库法卡鲁在全宇宙中也不过是个等同于微尘的存在时,她根本无法轻易地接受这种事实。
在理解拉库法卡鲁这串发音的意义之前,罗依认为自己是属于男爵馆,也就是全宇宙支配者的家族一员。
属于这个家族的有,她、哥哥、她的父亲,以及斐布达休男爵本人。
罗依直到很大,都将男爵视为母亲;并把她们称之为「父亲」的男性认为是斐布达休男爵的丈夫。
虽然斐布达休男爵有着严格的一面,但偶尔会坐在罗依的枕头边,为她讲述在名为地上世界的不可思议之地所发生的故事,直到罗依进入梦乡。
故事的主角始终是个与罗依同龄的女孩,大多也有父亲和母亲。主人公的朋友的父母,特别是母亲时常会登场;每个母亲都性格温柔,偶尔主人公的父母中会有一方过世,那似乎是非常不幸的情况。
罗依从未想过自己有什么不幸,她觉得自己当然是有母亲的孩子。并且,除了斐布达休男爵以外,没有任何人适合作为她的母亲。虽然男爵馆中还有数位女性,但那是被称为家臣的大人,她们对于罗依的态度,与故事中的母亲有很大不同。在这点上,罗依和哥哥都把男爵当成了母亲。虽然罗依称呼斐布达休男爵为「奶奶」,但因故事中出现的母亲与奶奶太像,所以对此她从未有过什么深刻的疑问。
她把那当作是「母亲」的婉转称呼。
察觉自己误解的那一日,罗依至今记忆犹新。她向男爵询问是否可以喊她一声「母亲」,虽然男爵只是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不凑巧的是,哥哥当时正好也在场,随后哥哥捧腹大笑的样子,深深伤透了罗依的心。
罗依泣涕涟涟地问到,那么母亲在哪里?然而,谁也没有回答她。就连哥哥似乎也不知道。
伙伴们撤了回来。
在到达敌阵前,柯赛尔还是被追上了。带球飞行非常困难。不管技术如何高超,速度都会下降。虽然罗依觉得柯赛尔独自一人也能触底得分,但她似乎小看了对手的实力。
就在柯赛尔将球转给其他选手的一刹那,被敌方中途断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