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假使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反倒应该唾弃这个人才对。
“好棒的台词。”贝尔索特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杜希尔身上,相反的这位舰长正凝神望着刚从桌底下冉冉升起的一只餐盘。
“谢谢您的称赞。”杜希尔重新从桌上捧起饭碗,只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腌鹤肉汁早就已经冷掉了。
“我又没称赞你。”贝尔索特一面取用下一道餐点,一面说道。
“是这样吗?”杜希尔也将饭碗搁在一旁,重新从桌上将另一盘餐点拿到自己面前,这是一盘以柑橘汁调味的烤猪肉。
这样也好,其实被这个舰长称赞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正当他如此想的时候,贝尔索特已经开始咬着烤肉了。“我可没打算死在这种地方。”
“您说您没有死亡的觉悟,就这么跑到战场来了吗?”杜希尔列翼翔士忍不住停下筷子问道,不过他很快就担心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质问长官的味道。
“你该不会真的是为了要寻找死所才上战场的吧?”至少从表情来看,贝尔索特似乎没有发怒,不过这位舰长开始凝视餐桌,并流露出一种等待下一盘餐点到已经不耐烦的神色。“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这还要不幸的想法了。”
“我并没有刻意寻找的意思。”杜希尔强自辩解。“可是就结果而言我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对我来说,所谓死所就是当自己觉悟到名字即将刻在“毋忘大厅”石碑时,不会感到羞耻的场所,而我也不认为这艘舰艇会是自己感到羞耻的场所。“
“我也没有要否定你说法的意思,死在这艘舰艇是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只不过也没什么好处就是。”
“我认为舰长席就是最好的死亡场所。”杜希尔一针见血的说。
“你听好,或许你以后会成为皇帝,这样也好,等到你登基以后,你大可以偶尔怀念我一下,但就算那一天来临,你也不可以随便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他人身上,更何况现在的你不过是次席通讯士,是这座舰桥上阶级最低的人,如果我的猫现在还在这里,以你的立场还得帮我喂饲料给他呢!”
杜希尔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位子离舰长的席位还很远,如果贝尔索特的手够长的话,在他教导这一类经验时,一定会用力按住自己的头顶使劲乱转,或许这是他表现亲切的一种方式,但自己是在是不能忍受。
“真是非常抱歉。”
“当王子的人别随便道歉。”
“舰长究竟期待我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您呢?”杜希尔终于忍不住反击了。“你是要我表现出次席通讯士的样子呢?还是以帝室一员的身份行动呢?”
“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杜希尔觉得自己陷入绝境了。
“我不会要你察言观色。”
“感谢舰长体谅。”杜希尔以警戒的态度说。
“我要你用直觉感受。”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呢?”
“当然有差别啊!”贝尔索特开始不顾礼仪,在空中大肆挥动手中的筷子。“有机会登上玉座的人还这么搞不清楚状况,你没问题吧?”
“能否请您给属下提示呢?”杜希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所谓察言观色呢,是要用脑袋去想;而直觉感受则不需要。”贝尔索特终于让他的筷子镇静下来。“连想都不要去想,自然就会有东西从脑髓深处‘啪’的一声冒出来。”
“我认为直觉感受好像比较困难。”
“再难也要去做,你还不需要去搞那种用脑袋去想的复杂工作,身为这座舰桥里的最下层人员,你不过是个有翔士之名的打杂小弟罢了,就用直觉感受吧!”
“我觉得你已经给下属带来非常不讲道理的印象。”杜希尔没好气的说。
“你很臭屁哦,王子大人。”
杜希尔说不出话了,既然都被对方以王子相称了,那自己也不可能去向他道歉,但尽管杜希尔并不认为自己该道歉,不过他已经放弃与这位舰长正经应对下去了,如果口头上的道歉能让自己从对话中逃离的话,那就这么办吧。
“舰长,请您别再继续凌虐我的部下了。”就在这时,坐在杜希尔旁边的旁边位子上的女性向他伸出援手,她就是杜希尔的直属上司,先任通讯士渥霓前卫翔士。
虽然杜希尔并不讨厌她,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从渥霓对杜希尔的态度来看,她似乎把这名列翼翔士当成商业上的顾客来对待。
就连现在也一样。虽然杜希尔被她称为“我的部下”,但从语气中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来,这句话以半开玩笑的成份居多。杜希尔心想,其实渥霓并并没有将自己认定为是她的部下或是同一条舰上的伙伴。
“这句话有两点需要订正。”贝尔索特说。
“请说。”渥霓以她那对枯茶色的眼眸望着舰长。
“第一点,我现在正跟我自己的部下交谈,并非跟你的部下抬杠,你的自我意识似乎有些过剩。”
“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这位拥有一头露草色秀发的先任通讯士准备展开反驳。
不过贝尔索特硬是打断了她的话语。“另外一点,我可没凌虐他的意思。”
“这就是见解上的不同了。”渥霓说:“既然这样,舰长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该不会真的想为他来一堂爱的教育课程吧?”
“我不过是遵从家族传统罢了。”
杜希尔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