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没自信作到的就是这一点啊!”
“所以啦,我并不期待你能作到这个地步。你就随便找话题跟她聊一聊吧,不然听她发发牢骚也不坏。你觉得如何?”
“发牢骚?”脑中浮现出‘发牢骚的拉菲尔’这幅异常心象图案的津特,不禁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嗯,如果是那位舰长的话,我想她应该是不会发牢骚的。毕竟她可是亚布里艾尔家族的人。” 山姆森当即收回了自己的意见。“不过,我还是认为跟她聊一聊这个点子不错,尤其在她的心清陷入低潮时最有效了。”
“可是,为什么……”原本津特是想说“一定要现在去呢?”,但他中途就紧急改口了。“一定要我去呢?”
在这艘舰上能够和拉菲尔随意聊天的人只有自己而已,津特对这件事有相当的自信。不过,他对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有超越长官与部下的关系这点还是很犹豫。
“难道你真的要我说得那么白吗?” 山姆森的嘴角略略歪斜了起来。“喂,我问你,如果舰长心情不好的话,你会怎么作?”
“这个嘛,当然是尽可能的去安慰她啊。”津特回答。
“先任翔士,”山姆森换了一位询问的对象。“如果是你的话又会怎么作?”
“我会突然想到有要紧事得马上去作,”索巴修当场就回答出上一句,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之后,他才又加上了下一句。“然后就尽可能的远远躲开。”
“你听到了吧,这才是一个有常识的人类会采取的行动啊。可是对于这个问题,你却回答说要安慰她。”
“这样啊……” 虽然津特嘴里是说要安慰她,但其实他并不希望替自己找麻烦。就算是对津特而言,心情不好的拉菲尔也不太算得上是一个可以聊得很开心的谈话对象。更何况,他总觉得这些同僚似乎也太好管闲事了一点。“我觉得你可能是想太多了喔。”他将心中的想法明确的说了出来。“舰长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可以照顾自己的人,而且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还要让部下来担心的话,我看她才会真的对我们发脾气吧?”
“比起垂头丧气的亚布里艾尔来,我倒觉得愤怒到发狂的亚布里艾尔给人的感觉还比较自然。”
“这么说也没错。”虽然津特谨慎的同意山姆森的看法,但他还是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最能证实自己不祥预感的真心话。“只是,如果我们刻意跑去正面迎接这股愤怒的锋头而让自己陷入不利立场的话,总觉得会这样作的人才比较不自然吧?”
“原来如此……”山姆森沉思了起来。
“总之舰长打从以前开始,只要感觉到自己被别人当成小孩子看待的话,就会有点神经质起来。”津特进一步说明着。“如果让她发现自己竟然还需要我们来保证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嗯,如果是关于舰长性格这方面的问题,你确实是比我们都还要清楚。毕竟我们可从来没和舰长一起冒险过,而且也不是在她的钦点下才来这艘舰艇服勤,更没有从舰长那里收下一只猫的经验。最重要的关键是,我们还真不敢直接称呼舰长的名讳……”
“你们已经都知道了吗!?”津特无意间高声惊叫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在这些同僚面前做出和拉菲尔太过亲近的言行举止才对。
“难道你一直都没发觉吗?”看来山姆森似乎比他还要更惊讶。“光是我自己就已经听到你直呼舰长名讳好几次了。而且舰长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反倒给人一种被你这么叫是很理所当然的感觉喔。”
“我就听过三次。”爱克琉雅也指摘了起来。
津特不禁满脸通红,虽然自己已经尽量在这方面留心应对,但他的注意力似乎还是会有偶尔散漫下来的时候。
“别担心啦,列翼翔士。对于你和舰长之间的个人友情发展,我们是不可能会去刻意破坏的。毕竟大家都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而且我们也不会因为嫉妒就找机会来虐待你一下的。”
“呃,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
“所以啦,你就安心到舰长的房间里去吧。”
“是……”虽然津特接受了山姆森的请求,但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请等一下,所以我才说你们是想太多了啊!再说我也没有任何借口,如果这时候我跑到舰长室去舰长的话,她一定会起疑心的。毕竟刚才舰长已经说她要去‘休息’了。”
“当然有借口,而且很正当。”爱克琉雅指着舰内图说道。
一个猫形记号正在舰长的寝室里闪着,而那个记号的讯号来源就是装在津特所饲养的猫颈环上的发讯器。
“谢谢你喔,迪亚荷。”津特不禁哭笑不得了起来。
拉菲尔呆呆的望着迪亚荷。 那只猫则在桌子上来回翻滚着。当她轻轻搔弄着猫的喉咙时,迪亚荷很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也罢,就算输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拉菲尔如此安慰着自己。如果她真的连经验丰富的评审委员都能击败的活,那才是一件该替星界军的战力担忧的大事。
但即使这样,还是一点也不有趣。
“你难道不会有烦恼吗?”拉菲尔对迪亚荷问道。当然,她是不可能会从对方的口中听到答案的。
据说如果一只猫会用它的背在地面上……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是桌子上──摩擦的话,这个动作就是它感到焦躁不安的最佳证明。迪亚荷可能是因为在这里找不到任何猎物而觉得不满吧。
“拉菲尔,方便吗?”室外通讯机传来了津特的声音。“迪亚荷好像又来打扰你的样子。”
拉菲尔无言的在终端手环上输入开门的指示。
她转头望向门口,津特正露出一副微微胆怯的笑容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