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一名舰长在模拟战斗时就被发现到操舰技巧过于拙劣的话,那么他(她)一定会被长官从原来的职位上更换下来。虽然对亚维人而言,被认定操舵技巧不合格可说是一项严重的屈辱,但即使他们当不上突击舰长,身为一名翔士的人还是有很多职位可以选择的。
其实,有关舰长资质的测验早在模拟战斗前就已经实施了好几次。不过在船舰安全的问题上,亚维人确实要比其他人类有过度敏感的倾向。为了判定舰长的资质,星界军在练习舰队下设置了数名评审委员。而每一位评审委员都是经验丰富的翔土,新手舰长根本就无法与其抗衡。
但即使是这样,面对转瞬间就遭对方击沉的事实,拉菲尔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看来你似乎很强烈的希望能将每一场战斗都化为华丽的行动。不过呢,我想如果你的运气够好的话,也许你就可以在战场上活到最后一刻吧。我会祝你和你的部下们好运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柯特凯尔百翔长俐落的致上军礼,随后就消失了。
然而拉菲尔还是呆呆的望着刚才百翔长的影像曾经存在过的空间。
“舰长?”索巴修叫唤着。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拉菲尔说。“我……,去休息一下。”
目送着拉菲尔难得一见的垂肩离去背影,林?苏努?洛克?海德伯爵?津特不禁在心里如此想着──看来这次打击对她的影响还真大啊。虽然“巴斯罗伊魯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战争经验,但它在星界军中却非常的有名。至于为什么会那么有名的原因,则是因为舰内设置了两座贵族城馆的缘故。其中一座是帕留纽子爵城馆,也就是舰长本人的寝室;另外一座则是津特的海德伯爵城。对身为皇族的拉菲尔而言,她在帝都拉克法卡尔的克琉布王宫内早已拥有广大的居住空间。不过,对没有邦国也没有驻帝都城馆的海德伯爵家来说,在这艘突击舰内的某间狭小翔士寝室可就是津特不折不扣的唯一居所了。
当津特回过神来之后,他发现在舰桥上的全体乘员都朝自己这里凝视了过来。可能是自己想太多的关系吧,总觉得他们的眼好像在期待些什么的样子。
虽然说是“全体乘员”,但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而已。津特先将视线转到索巴修前卫翔士的身上。虽然亚维人的不老特性让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索巴修实际的年龄早已超过了五十岁。而到了这个年纪之所以还是前卫翔士的原因,则是由于他将漫长的岁月全都奉献在商业贸易上的缘故。据说索巴修还是一位非常有钱的大富豪。
接着他便转头望着爱克琉雅列翼翔士。这位拥有一头柔顺天空色秀发的女子虽然比津特大两岁,但以他还未脱离地上世界模式的外貌认知而言,对方看起来似乎才刚满十五岁的样子。不过因为爱克琉雅平常的举止应对相当沉静的关系,偶尔也会让津特产生她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一点的错觉。
最后他也进了山姆森军匠列翼翔士一眼。光从这个名字就看得出来,这名男子并不是天生的亚维人;换句话说,他也是地上世界出身的人。从担任从士开始一路升迁到现在这个职位的山姆森,如今也已经快四十岁了。
津特再度回头看着索巴修,并露出虚弱的微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阵盛大的叹息声传进了津特的耳中。是山姆森发出来的。“先任翔士,需要我向这位年轻人提示一下他现在该尽的责任吗?”
“拜托你了。”索巴修露出了平稳的笑容。“虽然我也可以用本舰的次席指挥官身份下达命令,但我毕竟不希望强制他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知道了。” 山姆森一把搂住了津特的肩膀。“来吧,主计列翼翔士。”
“嗯?”
“刚才那场模拟战斗已经严重伤害了舰长的自心,这点你知道吧。”
“各位该不会是对舰长的战斗技术感到不安吧?”津特试图帮拉菲尔辩解。“可是柯特凯尔百翔长的实战经验相当丰富,而且相较之下舰长也才刚拥有这艘舰艇不久……”
“这些事我们当然都清楚啦,伯爵阁下。” 山姆森打断了津特的发言。
“请你不要用这个称号来叫我。” 津特提出了抗议。因为他在还没来得及习惯伯爵公子这个身份之前称号就又晋升一级的关系,所以目前他也并没有从困惑的心态当中离出来。
“好吧,林主计列翼翔士。总而言之,我们在心里并没有对在舰长底下作战这件事抱持任何不安的想法,只不过,我们也不认为跟随在亚布里艾尔十翔长的身边就是绝对安全的保证。但是,就算我们和其他舰长共事也难免会遇到类似的状况。再说,我们的舰长其实技术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或者应该说是努力这么认为才对。到目前为止,我说的话你应该都还听得懂吧。”
“我完全明白。”津特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希望舰长能够用稍微开朗一点的心情来作战,总觉得这样的话我们活下来的机率应该就会高一点。当然啦,根据我个人的评估,那位公主大人应该还不至于会开朗到自信过头的程度才对。”
“你的意思是,如果舰长的心情陷入低潮的话,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倒也还不至于会到很危险的程度,”山姆森摇了摇头。“只是生存机率确实会因为这样而下降一点点吧。不过,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机率,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老实说,那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提高生存机率对人类来说应该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欲望吧?”
“是的。”
“所以啦,现在就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我出场的时候?”津特刻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我能作什么呢?”
“你真的要我明说吗?”
“你该不会是想叫我去帮助她恢复自信吧?”虽然津特强自镇定,但疑念还是不小心从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来。
“如果你能作到这一点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