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当然。”杰特感到有点困惑,为什么突然扯到这方面的话题?
“这个秘密,我只在这里跟你说……”
“好啊,我最喜欢听秘密了。”为了改变公主的心情,杰特努力的用明朗的语气来说话。
“我的遗传基因提供者是舰长。”
“咦?”杰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也就是说……蕾克希百翔长是你的母亲?”
“不是母亲,是遗传基因提供者。”
“我还没脱离地上世界的想法,一听到就是这种反应了。”杰特解释着。“但是……我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耶。”
不,其实还是有蛛丝马迹的——杰特想起来了,当初在道别的时候,舰长是用“我可爱的殿下”这五个字来称呼拉斐尔的。当时杰特就隐约觉得她们之间是比长官和阁下还要更深一层的关系。
“你把星界军当作什么了?就算是以前的老朋友在军中也不会攀亲带故。只有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另当别论。”
“哎呀哎呀,星界军还真是复杂啊。”杰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就算真的是这样,也未免……”
“我真的以我自己为荣。因为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认识了普拉奇雅卿……不,是舰长,而且我也很尊敬她,对她就是我的半身来源这件事感到相当自豪。最重要的理由是,我真的是爱之女,因为舰长就是父亲的爱人。以前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也一直觉得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如果小时候就这么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不就好了?”没想到亚维人的血缘与家族关系竟然分得这么彻底,杰特不禁有点愣住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还没成年,如果没有父亲的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直接去问舰长啊。”说完这句话以后,杰特发现拉斐尔睁大了她那原本就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猛瞧。
杰特感到不安起来了。“我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嗯。”拉斐尔用力猛点了一下头说道。“非常奇怪的话。”
“是这样的吗?可是到底那里奇怪了呃?难道直接去问舰长有这么奇怪吗?”
“你知道礼貌这两个字怎么写吧?”
“啊……你的意思是,如果向遗传基因提供者问:‘你是不是我的遗传基因提供者?’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事吗?”
“这可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啊,杰特。”
“原来是这样。”杰特将两手交叉在胸前思索着——老实说,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会“很难为情”?
“为什么会很难为情?”
“难为情还会有理由吗?难为情就是难为情。”
——这么说来,也许这真的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吧?
杰特莫名其妙地接受了拉斐尔的说法。这就好像是要他去问某人,“你是不是我的母亲?”一样,以他非亚维人的想法来说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而且,就算我真的去问了,也不见得会有答案。能够让小孩子知道自己遗传要素的人,只有他或她的血亲而已。”
“这也是礼貌?”
‘对,礼貌。”
“有够复杂。”
“我可不这么认为。”
“如果可以带你到我故乡去住个几年的话,你大概就会明白‘复杂’是什么意思了。”
“也好。等到尽完皇族的义务后,就跟你一起去那里吧!”拉斐尔的语气稍微活泼起来了。
“好啊,一定喔。”杰特回答着,但他的内心却被痛苦所啃食。
——你忘了啊!到那时候,你看起来大概只是大了十岁,还是一副很年轻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很老了,甚至可能早就死了……
“但总可以问你父亲的……克琉布王殿下的情人是谁吧?该不会连问这种问题也很没礼貌吧?”
“当然了。”
“是这样吗?”
“是的。这样也复杂吗?”
“真的很复杂。”杰特用很确定的语气说道。“那倒底是谁告诉你蕾克希百翔长是克琉布王殿下的情人?”
“没人说也知道,舰长常到王宫来的。”
“真是复杂啊。”
“杰特,我已经听够了喔。”拉斐尔的眉头皱在一起。“总觉得很不愉快。”
“请你别介意。”杰特说道。
拉斐尔本来似乎还想对杰特说些什么话,但最后她的目光又回到屏幕的前面。
“就算没遗传基因这回事,我还是喜欢普拉奇雅卿。从我还在王宫的时候就很尊敬她,在舰上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我也尊敬其他的翔士与从士,虽然其中也有像虫子一样惹人厌的人。不过,如果大家都能平安无事就好了……”拉斐尔像祈祷般地低下了头来。
“是啊。”杰特的脑海中正逐一浮现着自己曾经在巡察舰上碰过面的人。虽然只有短短五天的相处时间,但碰到的几乎都是好人。虽然并不会因此而完全推翻亚维人是暴虐侵略者的先前看法,但至少自己也没有希望他们去死的强烈理由。
拉斐尔则继续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