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敌对者。
若只是纯粹的信仰心,织田信长是不会否定的。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您在祈祷打胜仗吗?」
「可别对其他人说啊。」
织田信长眺望着夕阳落下的彼方。
看了一会儿风景后,森兰丸从楼下端来了晚饭。
船内有炉灶,可以进行一般的烹调。
森兰丸似乎注意到织田信长晕船,晚饭是放上酱菜、梅干与烤味噌的汤泡饭。
我也一起享用。
即使晚饭只吃这样,但肚子填饱、天色昏暗,还加上船身摇晃让人昏昏欲睡,我便在一楼的房间进入了梦乡。
从水平线升起的朝阳映入房间,耀眼白光透进紧闭的眼帘。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船已下锚收帆,正停着不动。
一看向陆地,壮丽的富士山尽收眼底。
上一次看到富士山是搭乘新干线前往毕业旅行的时候了。
富士山,果然形状很迷人啊。
矗立于关东平原上的筑波山也很赏心悦目,但富士山还是别具一格。
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深藏于日本人心中的精神。
看了一会儿富士山之后──
「怎么回事?」
我向先起床的森兰丸询问船停下的原因,他回答:
「主公大人正在等待。」
停于海上,在这种用肉眼很勉强才看得到陆地的位置是要等什么?
海流?风?暴风雨?
吃完早餐的饭檲,经过了一个小时依然毫无动静。
我去看了一下二楼的织田信长,只见他闭着眼睛、盘着双腿并抱着胳膊,静静地坐着不动。
当我在房间的角落一坐下──
「常陆,你觉得会来吗?」
织田信长闭着眼睛问道。
他是不是有心眼啊?
「呃,您是指什么?」
「你是傻子吗?」
好久没听他这么说了。
「不是,您在这海上等什么?风?暴风雨?海流?夜晚?我这不是毫无头绪吗?」
我只能做此回答。
织田信长时常讲话过于简洁。
又不是长年相伴的夫妻,我实在很想跟他说我们默契没好到能心有灵犀。
「这里是三河海域。」
「三河?啊!德川家康!」
「没错,我在等家康。我命令那个男人派军支援泷川一益,他却以地震灾害为由拒绝行动。但是此举无法饶恕,所以我命令他自己率船前来,就算数量不多也没关系。」
德川家康把女儿嫁给北条家,双边成为同盟关系。
可以预见这场战争可能是日本国内最后一场战役。
无论是哪一家都必然会选择是要和北条联手高举反旗,或是在不反叛的前提下尽量引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我想他会来的,但他应该是想尽量引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吧?」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吧,但我可不允许。」
他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投向了陆地。
「既然如此,不如威胁他一下?让他瞧瞧这南蛮型铁甲船的船队,他应该就不敢啰哩啰嗦了。」
「好,开始行动吧!九鬼嘉隆,把船开到滨松城附近。」
他用格外宏亮、几乎响遍船内的声音发出了命令。
「是,遵命!」
得到回覆后,船就张帆起锚,再度出航。
南蛮型铁甲船来到远江国的滨名湖和天龙川之间,靠近陆地停泊。
海岸线上开始聚集起人潮。
「装填炮弹。」
织田信长下令,但我出言阻止。
其实大炮的炮弹上藏有秘密,我现在还不想使用它。
改良了铁炮枪之后,我将该项技术也应用到了大炮上。
而且还做了进一步的改良。
「信长大人,能放空炮吗?」
我望着海岸线说道。
「可以,但你打算怎么做?」
「能不能时不时放个空炮?听说江户时代末期,从美国──外国来的军船放了空炮。据说就是这个声音唤醒了泰平天下的沉眠。如果德川家康并非意图反叛,此举将让他从野心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吧。就由我上岸担任使者。」
织田信长对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