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果然希望成为日本的国王吗?
尊天皇为国家元首,而让织田信长当王的作法感觉可行。
找一天提议看看吧。正当我想着这些事的时候──
「常陆,让你的士兵们分散去搭各艘船。这艘船只能额外乘载二十人。」
因为他这么说,我的士兵四百八十二人分散开来乘船,只让十八名士兵、森力丸和伊达政道跟我们一起搭乘日本国王号。
与我同行的麾下足轻兵经过精挑细选,是一群装备着新式火绳枪的士兵,但他们并不是特别有乘船的经验。
他们都只有在琵琶湖搭乘安宅船的经验,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
一登上日本国王号,上头大约载了两百名士兵。
甲板下方有一个房间,内装铺着木板,但空间称不上大。
在织田信长引领下,我们进入船尾有如小天守般的舰桥,内部为两层楼构造,一楼有八块榻榻米大,二楼有六块榻榻米大,是书院构造的和式房间。
「这一层随你们使用。」
织田信长叫我和森兰丸、森力丸、伊达政道使用一楼的空间,然后他走上了二楼。
四个人要共用八张榻榻米大的房间,个人空间算是相当有限啊。
不过比在甲板底下跟一大堆人挤要来得强,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也随织田信长走上二楼,见到信长从敞开的门中对船员挥舞军配团扇。
「目标是北条,即刻出阵!」
他高喊出阵的号令。
1586年7月11日
南蛮型铁甲船的大船团从大阪城出阵,穿过大阪湾,沿着左方和泉、纪伊的海岸,维持一个隐约看得见陆地的距离航行。
以平成时代的船来比喻,船只规格就跟较大型的渔船差不多。
这种船果然还是会摇摇晃晃,但容易晕船的我却奇妙地没有不适。或许是因为我头一次参加战争,脑内肾上腺素分泌过剩吧?
织田信长盘腿坐在二楼的房间,不动如山。
我回头观察着他的情形,并打量着在眼前工作的士兵们。
这种情况下与其说他们是士兵或足轻,还不如称之为船员?
但由于他们身着盔甲,果然还是算士兵吧。
其中一人的盔甲相当气派,头盔上金色扇贝的装饰闪闪发光。
看上去那个男人似乎在做着各种指挥。
我用目光追踪了那个男人一会儿,或许是察觉我在看谁,身后传来声音:
「扇贝装饰的那人是水军奉行•九鬼嘉隆。」
织田信长闭着眼睛说道。
「原来如此,您是将全权都交付给他了吧。」
我对纹风不动且不做任何指挥的织田信长如此回应。
「我不懂什么海上的事,由我来指挥只是徒增混乱。我已指示目标,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了。」
说到组织这东西,通常上司都会很爱管东管西,但实际上有许多顶头上司根本没有现场经验。
没有经验的人愈指手划脚,反而会让现场更加混乱。
织田信长很理解这一点。
正因如此,他才不做任何指挥吧。我这么心想并看向他的脸……
织田信长该不会其实是晕船了吧?
难得看到他气色这么差,脸色还发青,真的没事吗?
织田信长颇为心高气傲,我看还是别提这件事,留给他一些空间吧。
穿越纪伊半岛,前往伊势、志摩一带时已是黄昏时分,落日渐隐山后。
夕阳染红天边云彩,离岸距离缩短到可以看见一些地表崎岖的小岛。
晚霞映照下的岛屿就犹如一幅画。
拍成照片肯定美翻。
我用耐冲击型手机将这份景色连同周遭的南蛮型铁甲船都拍了下来。
就在我拍照的时候,织田信长站了起来,拉开靠陆地那一侧的门,缓缓地低下头并「啪!啪!」地拍击双手膜拜,然后又再次低下头。
原来如此,这是伊势神宫附近吗?
本来应该在毕业旅行来玩的,结果没能来成啊。
我感到些许怀念,也同样地合掌膜拜。
织田信长虽给人一种不信神佛的印象,但我读过某些记载说他其实出自于宫司(译注:神社里地位最高的神官。)的家系。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也曾捐款给热田神宫,甚至是重建佛寺。
虽然他因为攻打一向宗、火烧比敷山等事迹给人留下一种仇视宗教的刻板印象,但实际上他也对宗教抱有合理的见解。只要不与自己为敌,他也是有信仰之心的人。
敌对者当然并非指神佛。
应该说从中获利的某些人,该称之为利权吗?利用神佛的某些人会成